朝陽籠罩下的醫院一片祥和，玻璃大門依舊光可鑒人，似乎昨晚隻是一場虛幻的噩夢，但整整齊齊躺在病床上的宋韞和米勒顯然不這麼覺得。
夏安安原本以為自己會幸災樂禍，可看著宋韞床邊掛著各式各樣的輸液瓶，他掙紮著動了動，被子下小山般的肚子也艱難地顫巍。
她對著這副模樣實在說不出什麼重話，“你想說什麼？”
宋韞有氣無力地，“米勒……”
“躺著呢，”夏安安補了一句，“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你們打算怎麼辦？”宋韞聽到答案，挪回去，望了望走進來的周紅梅，“我昨天的話還作數。”
夏安安瞅著他蒼白的麵色，“就你這樣，還是歇著吧。”
“這不是巧了嗎？”周紅梅笑著看她身後的陌生女孩，“小王啊，這兩位就是404你沒見過的，打個招呼吧。”
姓王的女孩穿著樸素，看起來剛成年，多半是電話裏王哥那個沒學費上大學的侄女。
“安安，和你一樣的，大學生。”周紅梅介紹道。
小王一麵笑容拘謹伸出手，一麵小聲道，“沒上過正經學，我哪能算大學生。”
夏安安和她握手，感覺到這隻手有著不符合年紀的粗糙厚重。
周紅梅接著道，“這個是希希姐，你也知道的。”
她湊近小王耳邊，低聲講，“很出息的，剛給弟弟掙了套婚房呢。”
小王臉上帶著探究的神色，伸手，“希希姐好。”
希爾擰眉，淡淡地瞧她一眼，“你好。”
“小希她有些認生。”周紅梅找補道，“這位是雲姐，她最近有些不舒服，住幾天觀察觀察。”
“你放心，我們都是自己人，產檢複查這些項目的費用通通全包。”
夏安安偷摸翻了個白眼，那可不是，生了管賣，死了管埋。
二貨迷迷糊糊地摸不著頭腦，“宿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看明白？”夏安安給它解釋，“明麵上是醫院，實際是個代孕機構。”
“女人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待價而沽的商品，隻要需求存在，每個子宮都是一片能種出黃金的沃土。”
“種來收去，土壤沒了肥力，也不用理會，反正有大把的荒地，隻等他們開墾。”
一如聽著音樂的昂貴和牛，“荒地”耳邊環繞著周紅梅的蜜語甜言，似乎對自己即將被屠宰的命運茫然無知。
“讓一讓。”話音一出，眾人才注意到門口的護士，正是昨晚山羊人的獵物。
她朝周紅梅點點頭，遊刃有餘地檢查完病人的情況，最後幫宋韞換藥瓶，動作嫻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像個沒有靈魂的固定NPC。
夏安安拿著口紅，把牆上的小廣告塗了個遍，她等的人這才姍姍來遲。
小王卷了卷衣袖，露出起球發白的內搭，在水龍頭下洗著手。
夏安安開門見山，“現在大學都可以申請助學貸款，你還有其他選擇。”
小王動作一頓，關上水龍頭，警惕地看她一眼，提步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