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梅錄放下杯盞,一旁的思義道,“可汗得天神庇佑,必能逢凶化吉。”
“極是。”梅錄應和道,他眯著眼看看夏安安,“既然美麗的公主也回來了,不妨為我們舞一曲?”
夏昭神色一厲,“你也知道她是公主,不是你帳中的舞姬。”
“既然能舞給大晉人看,我突厥兒郎又為何看不得?”梅錄神色不虞。
“我隻給大晉先皇獻過舞,若可汗在此,我自然沒有不應。”夏安安道,“莫非梅錄自認,能夠比肩可汗?”
若是尋常人,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恐怕就偃旗息鼓了。
但梅錄位同宰相,不僅幫可汗處理政事,還敢享用他的女人。
他聞言,反倒更來勁,“你貴為西夏公主,不自矜身份,竟險些喪命於敵軍旗下,墮我國威。”
“如今還胡攪蠻纏,違抗軍令?”
他自然知曉她這個公主有名無實,不過是他們趁手的工具,合該受他們擺布。
若和親有利,便可將自己的英明大書特書;如若不然,則將過錯通通推給無能的公主。
“確是我無用,”她攤手,“梅錄英武,自可陣前解甲,輾轉承歡晉軍帳中,令其潰敗千裏。”
梅錄抽出彎刀,衝上前來,“賤奴!”
夏昭正好在她前麵,不躲白不躲。
可梅錄的刀鋒掉了個頭,架在作壁上觀的思義頸邊,“思義勾結宮人,在飲食中動手腳,致使可汗病逝。”
“人贓並獲,無可抵賴。”
思義身邊的侍女反應極快,擲出一杯熱酒,正中梅錄麵門。
他閃避不及,熱酒兜頭淋下,燙得老臉通紅,一麵痛吼一麵後退,“即刻捉拿思義!”
思義明白過來這一出原是為了她,她護著夏璃急忙後撤,“夏昭!還不動手?”
夏昭麵色一寒,亮出腰間短刃,疾步衝去。
原本推杯換盞的帳中人立時揭開偽善的麵具,拔刀直取左右。
一頭霧水的夏安安雙手翻飛,金光粼粼的幻網陡然張開,幾人慌忙格擋。
金葉靈巧的避開夏昭,他在梅錄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一刀將他的手掌釘在桌上。
“昆!你這出爾反爾的叛徒!”梅錄雙目赤紅,“思義絕不會將狼戒留給你!”
夏昭撿起彎刀將他另一隻手釘好,挑眉走到一旁。
他毫不顧忌沾上滿身血腥,夏安安想默默後退一步,卻被他一眼定在原地。
她假笑著比了一個大拇指,“哇,特勤威武!”
思義上前,“你居然想策反我的兒子?可笑!”
她轉動刀刃,梅錄冷汗淋漓,痛呼,“阿璃,快讓你阿娘住手!”
夏璃神色冷漠,“我勸你還是早些交出狼戒為好。”
“你在說什麼?狼戒不是在你們手上?”梅錄思索幾息,“是夏昭!”
“挑唆鷸蚌相爭,你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們之間需要挑唆?真是天大的笑話。”夏昭從懷中拿出戒指,好整以暇地圈在指上。
狼戒上的寶石眼珠折射出攝人的光芒,“多虧你二人通力協作,不然此物也不會落入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