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杜茂才看起來急的快要哭出來,勉強給夏安安講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他沒有贖回的那些畫作幾經輾轉,竟然迷住了魏國公的眼,放話一定要找到這畫中女子接入府中。
一來二去竟真讓他的家奴給找到了,現下正不由分說要給白霜贖身。
夏安安都懶得吐槽他,要不是他隔三岔五跟個望妻石一樣在白家院門口蹲守,會被找到嗎?
要說她們目前最大的靠山顯然是夏昭,而他樂得白霜能在國舅這裏得到更機密的情報。最好林國舅膩味了,轉手送給朝廷大臣,才好實現她們最大的價值。
裴裕不說尚在孝期,也不見得肯得罪魏國公。
江如嫣久居深宮,也沒理由幫忙。
而她一個異國公主,名頭響當當,也沒人賣她麵子。
夏安安正焦頭爛額,杜茂才這貨居然哭了起來。
她開解道,“被贖走說不定還是好事呢,你別這麼著急哭。”
他一副摧肝斷腸的樣子,嗚咽著,“公主有所不知,有句詩,東門更有傷心事,忍把風箏放女娃。”
“邊境城破那年,士卒劫掠平民女子,若有不從,便將小腹剖開,肚腸做箏線……”
“夠了!京城重地,魏國公未必有那麼大的膽子。”夏安安打斷他,“李鬱今日沒去找白霜?”
“李千牛!”往日的情敵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杜茂才努力回想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對!他去了另一曲的舒家!”
二人不說廢話,立刻拔腿趕去。
“你確定李鬱不肯見我們?”夏安安緊盯著拂羽的眼睛。
拂羽正要點頭,就被她和杜茂才合力推開。
夏安安一腳踹開門,提高音量,“我原以為你李鬱是個瀟灑朗拓的兒郎,沒想到你這膽子小的打十個燈籠也找不著?”
拂羽忙上前要攔住她,卻被杜茂才一把抱住,兩人在門口熱烈的糾纏。
“前些天不是還感謝我幫你脫身,昨天還和白霜你儂我儂,這時候你倒會裝草包了?”她罵的起勁,一看上首,卻是個麵生的中年男人。
李鬱從美姬環繞中起身,晃晃悠悠喝了杯酒,“你要見我關白霜什麼事?”
“你不知道?有人要給白霜贖身!”夏安安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把他拉走,“你怎麼還這麼悠閑?”
李鬱一聽,整個人一哆嗦,酒都醒了大半,頭一點就要跟著她去救場。
“等等!”上首的中年男人打量半晌,忽然出聲製止。
“哦,你沒見過的!這位是我舅舅,涼國公,人稱大晉第一窩囊!”喝的半醉的李鬱殺傷力似乎更大了。
二貨給夏安安介紹了下,李鬱的舅舅祁銘貞,即是前梁思柔公主的兄弟。
彼時梁哀帝祁珍早夭,宗室中並非沒有能夠繼承大統的人選,而是祁銘貞頭一個上書,請趙昊自立為帝。
皇位拱手讓人,隻得了個涼國公的封號,確實擔得起第一窩囊的大名。
舅甥二人對視片刻,夏安安腦子裏忽然閃過望春那張臉,也有些怔愣。
“咳!”祁銘貞左等右等也沒見李鬱開口,“敢問這位便是西夏公主?”他臉上笑意未變,語氣卻算不上和善。
“是是,我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李鬱試圖蒙混過關,“下次我介紹給舅舅認識。”
“站住!”祁銘貞麵色一肅,擲出的酒杯在李鬱腳邊摔得零碎。
他站起身,“裴和的兒媳不去守著頭七,反倒出入這花柳之地。卻不知公主與白都知有何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