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不知同鑒會親自過來,連忙將他迎進來,招呼簡月準備些點心。
同鑒嘴裏說著出家人不食非時食,等過門香端上來,一麵吃的津津有味,一麵還投喂給小沙彌。
吃得見底,他一拍腦袋,總算想起正事來,“我聽裴裕說你身體有異,可否容我一把脈象。”
“那便有勞大師。”夏安安伸出手腕。
同鑒的手搭上她的脈搏,又細探一番。他皺皺眉,“脈象來看,隻是有些氣血空虛而已。”
預料之中,夏安安收回了手,身後簡月的眼神也黯淡下去。
同鑒一麵說了一串滋補藥方,一麵打量她的麵相。早夭短命之相,卻又如鏡中月水中花,看不分明。
在老人澄淨明澈的眼神注視下,夏安安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著,惴惴地問二貨,“他不會發現我不是原裝的了吧?”
二貨:“怎麼可能?你當我們快穿局是吃幹飯的?”
夏安安:“難道不是?”
都怪師傅總要在早課上講麵相,同鑒將此歸咎於自己造詣不深。他合掌道,“時候不早了,貧僧便先行告辭。”
夏安安起身將同鑒送到門外,正好碰見了剛來的裴裕。
“裴郎?你怎麼也來了?”夏安安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沒叫他的表字。
裴裕倒沒理會,朝住持合掌,“明日的法事便有勞大師。”
“阿彌陀佛,施主言重。”同鑒又問,“棺柩寄殯時日不宜過長,還需早做打算。”
“大師所言極是,我會早日將家父送歸故鄉。”
夏安安一愣一愣的,像是在討論裴和的喪葬儀式。不是才發配嶺南,怎麼人就沒了?可看裴裕冷淡的神色,她又覺得好像不該追問這些。
裴裕和同鑒談完,隻瞥了她一眼,“你也來了。”
“是的。”夏安安應道。
裴裕點點頭,拉開隔壁禪房的門走了進去。
就這?她撓撓頭,也莫名其妙地回了禪房。
翌日,夏安安走進病坊西廂,望春躺在榻上,手裏還握著一本經卷。
男人挑眉,“你這是什麼打扮?咒我早點死?”
夏安安將身上的黃麻衣扒拉下去,團成一團放在桌上,“不是給你穿的。”
“哦,可寺中寅初吟誦金剛經,現在已經是辰正。”望春樂道,“看來是把你攔在外麵了?”
“也沒人叫我啊?”她哪知道做個法事還得早起?
望春點點頭,也沒人知道敲那麼多次鍾您都沒醒啊。
“對了,加上送你來寺廟的一千,那三千可就一筆勾銷了!”夏安安自認是半個救命恩人,十分的理直氣壯。
望春懷疑自己聽覺出了問題,“還有兩千呢?”
“馬車和傷藥,你可別想賴賬。”夏安安拉著簡月,“你默認了,簡月可以做證。”
簡月連忙點頭如搗蒜。
望春深吸一口氣,“藥呢?”
“怎麼,害怕我給你也加點料?”夏安安伸手,接過簡月手中的瓷瓶遞給他。
望春放下書卷,夏安安偶然瞥見他無名指指節上的黑痣,瞳孔猛地一縮。
望春聞著瓶中的藥材仔細分辨著,錯過了她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