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是和尚做的事,我又不做和尚......”章塵低聲嘀咕道。
章遠亭聽完他這話,額角邊青筋凸起,“我看你是無法無天了!佟管家,給我去請家法!”
被吼到的佟管家倏然身形一顫,看向章遠亭,見他兩眼緊閉,臉色烏青,心裏也知老爺今天是氣的不輕。他又睨向章塵,看著對自己使勁眨巴眼睛的章塵,頓是是哭笑不得。
“老爺,小少爺還小,犯了錯也不至於請家法,還是抄書吧…..”佟管家拱手說道。
跪著的章塵一聽,心花怒放,抄書好!反正琴兒在!
“管家!去!”章遠亭心意已決,“請家法!”
“爹!”
“老爺!”管家上前,““老爺!”少爺頑皮,慢慢教是了…….可家法…..少爺還小”
“我的話也不聽?快去!”
“爹,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章塵淚眼朦朧的向章遠亭懇求到,那表情要多誠懇與有多誠懇。怎奈章遠亭早已下定決心誓要教訓章塵一番。
知道錯?可哪次有過悔改!章遠亭隻怪自己素來太過放縱於他,如今悔之晚矣。突然,他抽出手邊花瓶內的雞毛撣,兩眼眯成一條線,麵冷如鋒。章遠亭素是敦和,即使是家中待下人,也溫雅得當,像今天這般怒不可歇還真是甚少罕見。
父親的嚴厲以對,也著實驚著了章塵,他目光微滯,削薄的肩膀一顫一顫的,求饒的話卡在喉嚨中澀口啞然。
就在章遠亭揮起臂時,突然“咻”地一聲擦肩飛過一支羽箭,力無虛發“嘣”地正中廳中牌匾。章塵本因害怕而緊閉的雙眼,也在這一聲後猛然睜開,眸光落在箭上駭然震驚。
“行”與“善”之間因衝力而微晃羽箭,就像紮穿在章遠亭的的心中一般,半晌才回過神來。佟管家急忙爬上供桌,又招來兩個下人才將羽箭拔下來。章遠亭接過箭,見羽領出銜綁著一封信,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不用說!一定是這個逆子在外麵惹事生非,得罪了人!人家現在來警告自己了!
““章遠亭!你要是敢動塵兒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沒完!”章遠亭方將信拆下,廳中便起一道尖銳女聲。
一直跪在地上的章塵頓時心喜,可憐兮兮的喊道,“娘……”
蓮步而來的婦人神色焦急,身著青藍華服,繡於裙擺的牡丹曳曳如生。婦人身旁站著一個乖巧的女孩,年紀跟章塵差不多,卻穩重的多。章塵朝她擠眉弄眼,揚起的眉角似乎在說,琴兒不錯!幹的好!
沒錯,方才就是這個喚琴兒的女孩,在看到章塵被老爺叫去廳中後,忙跑去找夫人報信的。她偷偷看了一眼章塵,見他無礙,一直提著的心才得以落下。
琴兒和章塵青梅竹馬,自小便到章家做事。章姓夫妻膝下無女,倒是很疼她,衣食住行事無巨細,更是章家這位惡霸小少爺的小尾巴,光陰十三載,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爹,我錯了啊爹!”章塵審視適度,雖然知道有娘在,爹不會打他,可心裏明白這次是真玩兒大發了!
“你也不看看他都幹了寫什麼!養不教父之過!”章遠亭雖是氣,但一向疼妻子的他,聲調銳減。
“知道就好,過不過的跟我沒關係我不讓你碰,你就別想動我兒子!”燕潔兒驕橫道,美眸一掃,又問,“那是什麼?”
章遠亭說不過她,不滿的哼了一聲,才低頭將攤開看了起來。須臾後,一直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章遠亭長長的籲了口氣,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擔似的歎道,“該來的總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