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看到信中內容的佟管家亦是眼中苦澀,甚是悲涼。他對著章遠亭微微頷首,直徑走出大廳,不明所以的章塵疑惑地看向佟管家,越行越遠的佝僂背影,刹那間,心膜泛起異樣的酸澀。
章遠亭回憶著章塵出生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從為人父的喜悅到如今倆人時不時上演的“針鋒相對。年近半百的他,不得不承認這份頑劣,隻因他太過疼愛。章遠亭負手而立,心中不舍,“起來吧。”
“父親,這……是怎麼了?”章塵不明所以,卻心頭惶恐,他從未見過父親這樣,好像一瞬間老去十幾歲一般。
燕潔兒敏銳的察覺出異樣,心中一緊,她上前輕輕拉起章遠亭的手,不似方才柔聲問:“亭哥,是不是信上說了什麼?”夫妻半生,她自然了解章遠亭的性情,這神色絕非小事,難道是…….
“爹,娘?”章塵喚道,而一早就跑到他身邊準備共患難的琴兒也一臉茫然,看看老爺看看夫人。
“琴兒,你幫少爺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你倆出發去巴蜀遊龍山尋我多年未見的老友鍾宇老先生。”章遠亭古井無波的吩咐道。章塵一聽此話頓時興奮無比,差一點就跳起來了!
這下終於可以出去遊曆了,嘿嘿!巴蜀我可是期待已久啊!正好也讓父親清淨幾天!
燕潔兒輕輕搖頭,身子顫微,章遠亭回握著她的手,將她代入懷中,無聲卻似安撫。章塵與琴兒發現燕潔兒的反常,迅速圍攏了過來擔憂詢問。
“無礙。琴兒,你先帶少爺回房收拾下行李,明日還要出遠門呢。”說完手輕撫章塵的麵頰,指複輾轉,直到眸中的霧氣將章塵的臉一點點虛化,才別開臉。
“潔兒,別這樣,該來的總歸要來,這就是劫數啊,塵兒他還小,一生能平平安安的我們也能瞑目了。”看著兩個孩子蹦蹦跳跳的歡快身影,章遠亭強忍悲痛。
整個章家上下的人也在得之這一消息後,臉色陰沉如霾。
對於,沉浸在出門遠行喜悅中章塵和琴兒,並不知道,此去經年,物是人非……
次日清晨,陽光暖照薄雲舒卷,偶爾會掉起小雨卻落地無痕。
馬車路過聽雨軒時,琴兒有些遺憾幽然道,“今天又可以聽雨的……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章塵把玩著臨行前章遠亭慎重再三交才給他的金絲錦囊,側臉望向琴兒,“應該很快吧!琴兒,有我在你不用怕!”
“嗯。”琴兒嫣然一笑,忽然注意到他手中的東西,不禁歎道,“少爺,這錦囊好漂亮。”
塵兒,此行如果遇到不可預知的危險,這個錦囊在最危險的時候可幫助於你們。但切記!如若一路順暢無比,定要在遊龍山山腳將此錦囊丟棄,一定要記得…….
章遠亭的話,言猶在耳。章塵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一想起父親和母親,倏然感傷。自己也不算是個稱職的兒子吧……
身旁的琴兒許是感覺到了,小臉滿是認真,“少爺,咱們要是想老爺和夫人了,就早點趕回來好麼?”
今天身著碧綠色長裙的琴兒不似平日。本該被頭釵挽起的青絲自然的散落肩頭,配上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容顏,渾身蕩漾著春天的氣息。
這樣的琴兒,讓章塵一時失態。
馬車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章遠亭扶著燕潔兒對佟管家吩咐道:“佟管家,去準備吧。”
“是,老爺,老奴這就去。”隨後佟管家向聽雨閣方向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