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招兵榜前行俠義,回水灣旁會神醫(2 / 3)

關羽將那漢子放在室內一張竹榻上,道:“請問老娘,神醫呢?”那老婦道:“卻又不巧,他出外采藥去了。”關羽道:“什時可歸?”老婦道:“不定什時歸來。有時,去去就來,有時,午時方歸,有時,趁著月光進門。”關羽急道:“這卻如何是好?”老婦道:“壯士何不將他找回?”關羽道:“如何找得?”言畢,拿眼將那漢子望了一眼。老婦道:“神醫大都在南山懸崖峭壁處采摘,你若去時,隻朝那懸崖峭壁處尋找就是。”言罷又道:“你且放心去尋,這小哥自有我照料。”關羽拿眼將老婦上下瞟了兩遍,見她發若霜雪,雖老態龍鍾,卻麵貌祥和。便點點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關羽走出門來,拿眼四顧,見南方有一山崖,很是險峻,朵朵白雲在山腰間飄蕩。他將腳步一緊,大踏步朝著山前奔來。不一會,來到一座嶺下,見嶺上長著雜草小樹,裏麵夾雜些五彩小花。一隻白色的幼兔從草叢中鑽將出來,張著兩隻耳朵,朝著四處聽聽,又將鼻子嗅嗅腳下的土地,四蹄一張,瞬間不見了影子。他朝嶺上望了一遍,不見人影,便順著那條進山的大道走去。

關羽正走著,忽聞耳邊嗚嗚發響,恰有萬馬奔騰之勢,忙抬頭一看,見麵前聳立著一座山崗。它狀若奔馬,上麵長著些參天鬆柏,野藤纏繞其間,似些灰色的蟒蛇,風吹樹梢發出來震天撼地之威。風中,鬆針飄飄,又若瑞雪,鬆果落下,驚得地麵上弱小獸類不時地跳來竄去。他見這崗不算陡峭,料想神醫大半不會在上麵采摘藥物,便略略瞄了幾眼,舉步穿林而過。

他穿過樹林,眼前是一道溪溝,溪麵不寬,流水淙淙,恰是一個琴師在悄悄彈奏。溪邊,布著些野草小花,幾隻遊物在水中嬉戲。他跨過溪去,又翻過了一座山崗,眼前,便是那先前見到的高山。其山勢十分陡峭,象一根巨棍從九霄雲頭掄下,將那山劈開。一邊,是他腳下的這座山崗,另一邊,是山崗對麵的峭壁。峭壁高約百丈,由乳色岩石壘成。其間,夾著些褐色泥土,上麵長著幼鬆、草類,散布著紅紅綠綠的野花。關羽迎風而立,竟隱隱地嗅到了陣陣清香,不由得低低歎道:“好個修心養性的去處。”

他正自歎息,突地眼前一亮,一顆心差點兒從喉嚨裏跳了出來。原來,在那對麵崖頭聳立著一棵百年老鬆,鬆墩上纏著一根纜繩,纜繩盡頭係著一個漢子,此時,隻見他朝著崖下湧身一躍,驚得關羽一身冷汗。眨眼間,他落在了崖間的一棵傘形幼鬆上,整個身子象隻繡球蹦了幾蹦,便在鬆頂上站穩了腳步。一探臂,抓住了崖壁間突兀的一隻石筍尖兒。關羽在心中暗暗叫道:“好險!”

那漢子像一隻壁虎在峭壁上遊走,不時地用手將那崖間的花花草草掐斷,裝進身後背著的一隻虎皮囊中,微風中衣袂飄飄,腳移處碎石滾滾。

關羽看到這裏,心道:這漢子定是神醫無疑了。他揚聲喊道:“請問崖間的大哥,可是華神醫麼?”其聲恰如雷鳴,朝著崖間飛去。那漢子聞聲道:“不敢,小可正是華佗。”言畢又道:“可有什麼事找我麼?”關羽道:“煩請神醫相救一中了巨毒之人。”華佗聞言,又從腰間取下一根纜繩,捆紮停當,轉過身來,湧身一跳,落到了崖底的一棵傘形鬆頂上。穩住身形,解開腰中的繩結,將繩頭一揚,騰身落到了地上。

關羽匆匆來到華佗麵前,道:“隻聞先生醫術神奇,不想還有這等身手。”華佗笑答道:“常言說,不入龍宮,難得龍子,不達懸崖,難采靈芝,時勢逼人呢。”關羽聽後,拿頭直點。

兩人談談說說,不一刻,來到了回水灣中。此時,華佗已將關羽的姓氏名諱、何事相求打聽清楚明了。來到門前,便不相讓,疾疾走到竹榻前麵,卸下皮囊,對著那漢臉色瞟了一瞟,揮手操起他的右臂,“撕”地一聲撕開衣袖。眾人一看,見那漢右臂上有一傷痕,如銅錢大小,色若墨染,隱隱透出怪味。

華佗從懷中掏出一隻皮囊,從中抽出一把銀色小刀,操在右手中,朝著那漢臂上飛快一掄。那漢“哎呀”一聲叫喚,塊腐肉落到了地麵上。創口處,滲出來滴滴黑血。他又用右掌在創口四周推了頓飯功夫,將黑血逼盡。爾後,從地上皮囊中抽出幾朵黃色野花放在口中嚼爛,敷在了創口上,方才將那漢右臂平平地擱在竹榻上。道:“這漢子所中巨毒為蛇涎散,用那山中毒蛇涎水熬成,其毒無比,且專入心脾。好在中毒時間不長,功夫又好,才無性命之憂。又則,小可今日所采之草正是療治其毒的驅毒草,剜掉腐肉,敷上藥草,明早便可下床走動,養上三、五日,能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