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槍，是我！”錢士祿大喊一聲。
陳興最先反應過來，透過濃煙看到了他。實際上裏麵四個人都被剛才那個手榴彈爆炸炸聾了耳朵，處在暫時失聰狀態中。陳興看到錢士祿喜悅起身，丟掉打空子彈手槍，上前一把抱住錢士祿。
江行舟帶著兩個女人從後麵走了出來，這本該是他與錢士祿第一次見麵。但是他覺察到這個人有些臉熟，並且立即回憶起了這張臉。這個人他分明見過，就在幾個小時前。江行舟瞄了一眼錢士祿手上那把槍膛正在冒煙的毛瑟手槍，顯然子彈已經打光。
秦川不知為何晚了一步進來，他抬手舉槍對準了江行舟。
江行舟反應神速，一側身躲到杜衡身後。他在十分之一秒內，判斷出這個人是杜衡和田雨提過的那個巡捕房線人，杜衡的舔狗。所以他躲到杜衡身後是最有用的。
他左手勒住杜衡脖子，右手一槍擊中無處可躲的秦川手臂。秦川應聲倒下。杜衡和田雨都沒有料到，突如其來的變化。隻有錢士祿就地一滾躲到一座保險箱後麵。
江行舟並不廢話，他轉動槍口，打倒了呆呆站立一邊的陳興，但是隻是擊中肩頭，並不致命。
隨即繳了杜衡手上一槍沒開的手槍，隨即丟下杜衡，一把抓過田雨拉倒身邊。
“你跟我走，這些人都是日本特務。”
即便田雨不算很聰明，但是也實在無法理解江行舟的話。但是江行舟就這麼說了。
他舉槍向著不遠處探頭探腦的錢士祿開了幾槍，當然都打在保險箱上。他邊退邊開槍，走過秦川時，沒有忘記踢走他手邊手槍。今天他沒打算殺人。他沒臉殺死這裏任何一個人，但是他必須逃走，必須恬不知恥地活下去。走到門口時，他雙槍對準裏麵人。
“田雨，把地上包撿起來。這裏麵東西不能落在他們這些人手裏。”
田雨機械地撿起包。江行舟將杜衡的手槍扔到金庫門外，然後拽著田雨也到了門外。
“你們聽好了，日本人絕不會得到這些東西。”他丟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鑽出金庫門。隨即用力推上這扇門。
裏麵四個人可以聽到密碼盤旋轉的聲音，江行舟把他們鎖在了裏麵。隨即響起一聲槍響，杜衡擔心是江行舟把田雨殺死了。秦川起身，幾步到了大門口試著拉開金庫門，但是已然打不開了。
“完蛋了，我們被困在裏麵了。”秦川說。
錢士祿從隱蔽處起身，看了眼手表。
“還有3分鍾，得想辦法。”他沒有多花幾秒鍾具體解釋，巡捕房的汽車被他們破壞，所以時間比預計的有所寬裕，但是也不多。
“我們出不去了？”杜衡說。
“能出去，去找那個杯子。”錢士祿著，從地上撿起一根撬棍。這是江行舟帶進來的。
“什麼杯子？”
“愛爾蘭商人買的那個假古董，我記得在69號保險櫃裏。”
杜衡記得裏麵位置，帶著錢士祿向那裏去，但是她實在搞不懂裏麵名堂，為什麼要找這個銅做的仿古高腳杯子。
“為什麼找那個東西？”
“還記得約瑟夫說的嗎？他知道一樣改變戰爭規則的新技術。可以用幾百克炸藥，摧毀德國人幾十噸的坦克。”
“什麼意思？”
錢士祿沒有回答杜衡的話，因為他們已經到了那座保險箱跟前。他也沒工夫用聽診器打開保險箱了，隻用手上扁口撬棍插進保險箱本體和金屬門的縫隙，幾下就把那扇門撬開。然後將裏麵東西全扒拉出來，迅速找到了那隻杯子。
兩個人又風風火火到了金庫門口。
“約瑟夫看到圖紙時說，這扇門有破綻。你還記得位置嗎，幫我指出來。”
杜衡遲疑了半秒，然後退了兩步，觀看整扇門。她重新回來時，在門上一排突出的銅釘中，找出了三根。
“就在這三根釘子中間位置。”
“這扇門正麵很厚，但是後麵隻有很薄的鋼板，所以我們可以直擊那個弱點。”
錢士祿將口袋裏塑性炸藥在杯子後麵搓成一個球形，然後將杯子插在三根銅釘裏。
“扶秦川躲一躲。”錢士祿連接炸藥後引信，從口袋裏掏出打火器。杜衡知道不是問的時候，趕緊拉起地上秦川向後。
“現在就看你的了，約瑟夫同誌。”他點燃一根不長的導火索，然後向後退到拐角處。
爆炸聲響起後，幾個人探出頭來看。門還在那裏，似乎紋絲不動。隻是剛才裝上銅杯和炸藥的地方，留下一個手指粗的小孔，不斷向外湧出濃煙。
錢士祿衝到跟前，抓住把手。
“門羅效應，行不行啊？”
他用力向後一拽，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