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想要拔槍,但是鄭汲清身後幾名大漢已經手槍在手上,對準裏麵三個人了。
鄭汲清看到了江行舟背著的皮包。
“拿來吧,老師。”他手上握著南部手槍,始終沒有對準江行舟,隻對著田雨。
“田雨,我在重慶潛伏了幾年,放棄了潛入高層的機會,隻在防空洞裏管著幾部電台,就是在等你。為了你,我放棄了很多。你知道我聽到你呼叫我時,我有多興奮?”
“為什麼要叛國。”田雨厲聲質問。
“為什麼?你可以去問他。”鄭汲清看了眼江行舟,“他把我送到鬼門關,就為了搶走我的女人。不過我和他的賬平了,我希望今天不會有人流血。我隻要這個包。”
鄭汲清上前,從江行舟肩頭搶下那個包。
“又是這個幸運包?你們老一輩,怎麼這麼多迷信想法,真的幸運嗎?不見得吧”
他身後站著四個人,但是不確定是不是全部。無論如何,這次行動可以算是功虧一簣。沒有人知道鄭汲清和日本人為什麼會獲得行動地點和時間的情報,至少田雨和杜衡不知道。
鄭汲清似乎沒有要這裏三個人命的意思,甚至沒有繳槍,對他而言,時間一樣是寶貴的,倒計時也同樣有效。他沒必要節外生枝,現在得趕緊拿著東西向日本人交差,於是他拿著包慢慢退了出去,其餘人也握著槍向後退。杜衡這才注意到,陳興不見了。實際上她進金庫後隻見到陳興一次。
鄭汲清拎著包快速往外走,幾個人走到金庫門口前。這裏的通道很窄,他身後六名特工被迫排成一隊。
陳興舉著衝鋒槍從暗處鑽出來對著這群人扣動扳機。
他每天晚上都隻做一個夢,就是一大群日本人群聚到槍口前,大致就是眼下的情況。
火焰向著敵人噴射出去,那夥人如同紙片一樣,在槍口前亂顫並倒下。
陳興扣住扳機,看著六名匪徒完蛋。全然不顧金庫四麵金屬牆的環境下掃射,反彈的彈片極可能撞到自己。他直挺挺站在那裏,四處橫飛的子彈全是他打到牆壁或者那扇金屬門上彈回來的,敵人根本沒有機會反擊。
他如同天神一般,愣是沒有一塊彈片掃中自己。幾乎一瞬間,他就打光一百發彈藥時。眼前一片煙霧,橫七豎八躺著六具屍體,但是並沒有鄭汲清的。鄭汲清已經逃出了金庫門,但是那隻皮包掉在門裏麵,就在一個距離大門不到兩米的地方。
現在鄭汲清走不了了,但是陳興的衝鋒槍打光子彈啞火了。陳興從地上抓起一把死人的柯爾特1911手槍開槍。金庫門外,伸進幾把手槍向裏麵射擊,顯然鄭汲清帶來的人不止進金庫的六個人,外麵還有數量不明的特務。
江行舟和田雨也加入射擊。杜衡從未受過射擊訓練,也無法在子彈橫飛的場合找到射擊角度,隻能縮在裏麵一籌莫展。
一名日本特工,連開幾槍壓製住裏麵火力,隨即企圖衝進金庫搶那隻包,被陳興一槍打中頭部,於是屍體就卡在了門口。
現在雙方隻能僵持,金庫裏麵的人衝不出去,外麵人進不來。隻能互相開槍對射,而那扇半米厚的門又形成良好的遮擋,一時間誰也傷不到誰。然而時間卻迅速地流逝。那隻包就丟在雙方中間的位置上。
錢士祿的車子停到門口時,裏麵的槍聲響成了一片。他和秦川甚至聽到了陳興重火力掃射的尾聲,隨即成為了手槍槍戰。
秦川手握一把勃朗寧手槍進去時,丟給錢士祿一把毛瑟手槍,這是他從巡捕房同事那裏偷出來的。反正今天以後,他也沒班可上了,也就無所謂了。
兩人快步進去的時候,鄭汲清和八個日本人全都背對著自己。其中一個正摸出一個手榴彈,在地上磕了一下引信扔進了金庫,然後連鄭汲清在內九個人都趴下等待爆炸,如同活靶子一般。
錢士祿隔著三十米抬手一槍,幹掉最後一位拿著伯格曼衝鋒槍的日本槍手。
他開槍的時機和裏麵手榴彈爆炸的時間一致,甚至沒有引起鄭汲清和其他日本人的警覺。秦川也是一驚,他發現錢士祿抬手開槍,根本沒瞄準。他見過不少用毛瑟手槍交戰的場合,這種笨拙的手槍並不容易駕馭,槍口指向性非常差,除非用的很熟練。
兩人一起開槍,射擊日本特工。
鄭汲清最先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他轉身已經來不及。秦川一槍打中他手臂,他的手槍撒手。
轉眼間,外麵所有特工都被秦川和錢士祿行刑式幹掉。隻有鄭汲清中了幾槍,還留著一口氣,直挺挺躺在那裏。錢士祿的手槍已經空倉掛機,他看到金屬門上隻能踢走鄭汲清手邊槍。他看到金屬門上,還有一塊四寶安裝了炸藥,炸藥上插著雷管,雷管後還連著一截引信。他將炸藥摳下,塞進口袋裏,然後趁著裏麵硝煙未散竄了進去。
鄭汲清躺在地上,嘴裏咳著血。他不知道自己這個隱忍了數年的螳螂捕蟬計劃,怎麼就失敗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