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有一天你會不會也離開我,永遠地離開我,我是一個壞女人,很壞很壞的女人,不值得人愛的壞女人。”這樣憔悴的話語在舌前打轉,但是還是控製不住往外,像泉流一般,洶湧地噴湧。“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我看見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第一次在我麵前,徐徐流下淚,這是需要何等的勇氣。“不管你怎樣,我都會愛你,和你在一起。”那些話,一字一頓地在渺茫的空氣中,彌漫,徘徊。語氣中那種肯定,那種執著。
我抱緊蔣平,我怕,萬一鬆開手,蔣平就會離開,這樣的場景,不止一次在我的夢境裏出現,我一萬次想過,蔣平也會像凱子一樣,念念不忘地離開我,然後墜入另一個人的溫柔鄉裏,這對彼此都是煎熬,而我們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往那個深淵裏,練習自由落體,懷著執迷不悟的僥幸。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我曾經很多次這樣問蔣平,他都是閉口不談,好像這樣的話說出來,就顯得有些矯揉造作了,但是我能看見蔣平眉梢上顯露出來的隱忍,那種曆久彌新的堅定。而今天,就在今天,當我重申這個不厭其煩的話題時,蔣平還是開口了,即使理由是怎樣的難以理解,“我愛你,因為我愛你”這樣的理由,就這樣緩緩地烙印在自己的胸口,我沒有再說什麼,我不能阻止一個愛我的人對我好,我不忍心,我也不願意。
我躺在蔣平的懷裏,尋求一種女人需要的溫存,蔣平因失眠而憔悴的臉,沒有來得及刮胡子,下巴下突兀地冒出來的,青青的胡茬,都在我心裏揪起陣陣酸楚,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因為我,我是千古罪人,Malin已經離開了,而現在,我由讓蔣平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心裏鑲嵌得層層疊疊的內疚和不安,終究在一個傷心的日子裏,一層層地剝落,最後留下斷壁殘垣,這些凹凸的表麵,都帶著刻骨銘心的記憶和傷痛,難割難舍,難離難棄,就這樣蠶食著我們的心,跋涉在暗無天日的坎坷裏。
“蔣平,謝謝,謝謝你。”一個人搬出心房,就會有另一個人在原來的位置,根深蒂固。
茜茜===離開我吧
蔣平,我多麼希望你毅然決然地離我而去,離開我,在另一個美滿的地方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但是你沒有,你還是愚蠢地留下了,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傻到愛上一個不值得愛的女人。
蔣平===讓我一直愛著你好嗎
茜茜,你知道嗎?我愛你,即使你有多麼的不完美,我還是愛你,我不知道除了愛你,我還有什麼事可以值得我去做,你的生命已經填補了我生命中的真空,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我不確定,我的生命會不會終結在沒有你的空白裏,哪怕是拯救我,請你不要讓我離開你,讓我繼續愛你,好嗎?
許多個晚上,我們都沉迷在一種輾轉難眠的痛苦中,被那些蜚短流長的流言蜚語困擾,折磨得體無完膚。許多個晚上,我都會問蔣平,如果我離開了,是不是會有人舍不得我,然後熱淚盈眶。許多個晚上,蔣平都不敢為我擦拭去眼角的淚水,我哭腫的眼,哪怕是親親地觸碰,都會噴薄出火辣辣的疼和撕心裂肺的痛。而在我心裏產生的每一次痛,都在蔣平心裏複製成雙倍的痛,然後翻湧出更多的煎熬。
就在許多個晚上之後,我在蔣平的懷裏,沉沉睡去。
許多個不安的夜,蛻變成安穩的夜,難免有些格格不入。蔣平的夜,依舊漫長,依舊不眠,不知道,明天又會出現怎樣的狀況。自己要鍛煉出怎樣的勇氣來克服這些,突如其來的不安。
真正的愛一個人是不是一定要這麼累,考驗一個人是不是一定要這麼殘酷,
即使累了,痛了,還是會繼續愛著,放棄真的會心痛。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蔣平早已端著親手煮的白米粥在我的眼前,搖搖晃晃,以此來引起我的食欲,好多天沒有進食,便猶猶豫豫,即使餓得肚子發緊,還是有什麼阻止著內心的渴望。
我還是在掙紮一番之後,開始狼吞虎咽地進食,蔣平露出淡淡的微笑,好像內心受到了慰藉,就一定會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蔣平,謝謝。”蔣平的手在我頭頂撫摸,然後就窮盡在我柔順的頭發後麵。這樣的體貼,任誰都是無法抗拒的。“說什麼呢,我們之間難道還要這麼客套地說謝謝嗎?”蔣平在我額頭親吻,那個吻,一直延續,很長,很長。
“蔣平,我永遠愛你,永遠永遠都愛你,我永遠都不要離開你,因為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覺得我肯定會死,會麵目猙獰地死去,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蔣平把我摟進他的懷裏,一直點頭。
巧巧來的時候,我已經端坐在搖椅上沐浴陽光了。在這豔陽高照的日子裏,心中的糾結就緩緩舒展開,化作一條悠長的線,平鋪在悠長的道路上。“謝謝你,巧巧。”巧巧摸了摸我的額頭,問我是不是發燒了,然後就忍不住咯咯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