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愛情,或多或少,總會給我們留下一點記憶的,不至於全部都忘記的,即使自己多麼不願想起,多麼不願記得,我們還是記住了,而且越發根深蒂固。好久,都走不出他的世界,但是我必須都出來,畢竟現在,我們屬於不同的家庭,各自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
蔣平緊緊地抱著我,我一直在哭。“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就算全世界都背棄你,不是還有我和瑋瑋嗎。不要哭了,待會瑋瑋就放學回來了,看見你這麼傷心,她也會傷心的。”我嗯了一聲,但是還是依偎在蔣平溫暖的懷抱裏,蔣平用他那粗壯的手,撫摸我的臉,然後拭去我眼角滾燙的淚水。
我一直在埋怨,當一個自由作家,其實真的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出版的第一本小說,運氣好,在出版界混出點名氣,但當我第二本小說問世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會被罵得狗血臨頭,說我敷衍了事地寫些東西,說寫的東西,完全沒有看的必要,雖然我並不在意這些的,他們說他們的,我做自己的。但是我還是在接到出版社和書店的通知後,眼淚唰唰地往下流,我的小說躺在書架上,無人問津,最後被撤架,這是多麼大的侮辱。
就算我隻是用寫作來自娛自樂,但是我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上網的時候看見很多給我的留言,我承認自己曾經曇花一現,但是我卻不知道,我在別人麵前是這樣的人。
“你就是一個賤貨,賤貨,賤貨,賤貨。”
“你怎麼就不去死了呢,死了不是更好。”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我們居然會喜歡你寫的小說,我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一個感情的叛徒,不配當作家,你不配,你不配。”
“賤貨,識相點,就快點滾蛋,少在我們麵前假惺惺的,我們是不會給你任何同情的,你不配,懂嗎?”
“真的不知道,你的爸媽是怎麼樣教育出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可恥,替你的爸媽感到可恥。”
我一次次刪除他們的評論,但是這樣的評論像洪水猛獸般襲來,讓我猝不及防。
“為什麼要詆毀我的作品,為什麼?”我依舊躺在蔣平的懷裏,“為什麼要詆毀的爸媽,為什麼,為什麼。”蔣平把我摟緊,沒有說話,他知道即使他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流星劃過天際是,那些許願不是也很多餘嗎?多餘得讓人覺得很虛偽。
巧巧很快就趕過來:“茜茜,你哭什麼哭,他們要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管他們幹嘛,你不是自討沒趣嗎。”義正言辭地說完,巧巧就抱著我,開始哭了:“茜茜,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瑋瑋突然跑到我的身邊:“媽媽,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我再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知道,一些事並不是在我控製之下的。就在前幾天,瑋瑋放學回家,然後癟著嘴對我說:“媽媽,蔣平不是我的親生爸爸,對不對?”瑋瑋神情中那種惶恐,那種無助,那種委屈。
我一個耳光甩在瑋瑋稚嫩的臉上,第一次,我打了瑋瑋,那個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我居然有一天竟舍得打她,我是不是瘋了,我不知道,或許是瑋瑋看穿了我曾經生命中那些不光彩的事,我怕,我怕:“蔣平不是你爸爸,誰還是你爸爸啊,你去找你自己的親生爸爸啊。”一聲聲嗬斥,我不知道,我會在她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什麼難以抹去的記憶。
蔣平趕緊抱住瑋瑋:“傻孩子,我不是你爸爸,誰還是你爸爸啊。”隨後就讓我媽帶出去了。“你冷靜點好不好,有些事,瑋瑋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壞事,你也不必發這麼大的火,現在瑋瑋還小,怎麼可以這樣打她,她隻是一個孩子。”“你就作老好人吧。”“你怎麼就不可理喻呢,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就是不可理喻了,我就是不講道理了,我就這樣,你真的眼拙啊,今天才看出來。”“蔣平沒有和我強辯什麼就轉身走了。
“你們都給我滾,以後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們。”我癱倒在床上,心中糾結了好多難以排解的惶恐,我到底在做什麼,到底我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