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2 / 2)

“哎呦喂,我的茜茜啊,你都能說謝謝了,這時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巧巧的話語,一直以來都是尖酸刻薄的,也隻有她和我知道,能說出這樣,就代表,我們已經恢複到正常的狀況,那種原本的平凡的,沒有一絲顧及和矯揉造作的生活。

“說實話,看你漸漸康複過來,我真的很高興,你前幾天的反常,實在是嚇著我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像Malin一樣,做出過激的事,然後就無情地離我們而去。”我能看見,巧巧眼裏開始有泛起淚光的痕跡,卻又被強忍著,堵塞淚腺,同時堵塞所以的傷感翻滾出來。

“我現在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是有多內疚,內疚之餘是感激,我現在發現,如果我真的揮揮衣袖,毫無顧忌地離開,真的會有人為我哭泣,為我哀悼,愛我的人還是存在,不會因為很多人不喜歡我就淡褪對我的愛。這種愛,沉甸甸,沉在水底,即使水麵上泛起怎樣的漣漪,都原封不動地保存著,甚至日積月累,繁衍出更多,更感人肺腑的愛。

我和巧巧,就在這樣,歡愉的日子裏,敞開心扉,暢所欲言,自從大學畢業後,確實發生了很多,料想不到的事,很多東西就在其中犧牲,或者是誕生。

“巧巧,我好想回母校看看,看那香樟樹灑下裏的陰涼是不是還像好多年前一樣清晰可見。”“我也想去看看,去看看我們曾經留在校園裏的法國梧桐現在是否更加茂盛,更加健壯。”“什麼時候去?”“明天。”“好,就明天。”

突然間,內心流露出說不出來的快感,像棉花糖般粘稠在身體的每一個罅隙裏。“我們一定要叫上慧蘭,我們重新回到我們的大學生活。”巧巧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巧巧就開著車,在我家樓下狂按喇叭,這種趾高氣昂的聲音回旋在我的耳邊,也促使我緊湊地下樓,坐進副駕駛室,然後在寬闊的水泥馬路上呼嘯而過。

我們首先要去接慧蘭,而慧蘭在北京與河北的交界處,這樣的界限很模糊,讓我們很難界定,慧蘭現在到底在北京,還是河北。其實這樣的問題,本不要刨根問底的,但卻成為我們無聊的駕車旅途中,一個格外醒目的話題。

見到慧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太陽正循著亙古不變的軌跡,懶洋洋地爬升到最高點,投射下斑斑駁駁的陽光。

我想說,慧蘭和海威的事業很成功,那遠遠近近的果樹,那費盡心思修建的用於灌溉的小河流,那河流上麵簡約的小橋,還有那布局合理,但又清新脫俗的小平房。慧蘭正在小平房裏煮飯,然後炊煙在那個煙囪裏冒出來,被風吹得四散開去,別有一番雅致的,這樣的場景,在我的記憶裏,已經模糊的體無完膚了,或許說壓根就不存在這樣的記憶。對於一個自小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這些就是奢侈品,我們可以看見的是,建築物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光怪陸離。天空卻在視線裏漸漸地縮小。

“慧蘭,真羨慕你,抬頭就能看見這樣碩大而又蔚藍的天空,那些疾馳而過的飛鳥。”慧蘭笑笑:“要是你喜歡的話,你可以常常來啊,我時刻都歡迎你,隻要你不嫌棄這裏簡陋就行。”“我怎麼會嫌棄呢,這裏這麼好。”而後來,巧巧的話,就嚴重影響了當時的氛圍。“我們在這裏造一棟別墅吧。”

沒過多久,海威就回來了,海威穿得很樸實,像極了田間地頭的農民,隻是有了知識的包裹,就顯得與眾不同。海威看見我和巧巧,連忙文質彬彬地和我們打招呼,地主之誼想必就是應該這樣吧。

“你看我們新一代的袁隆平,就是不一樣啊。”巧巧開玩笑說。“不敢當啊。”海威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少語。

其實我真的認為海威很能耐,本來北方就不適宜種水果,畢竟北方太幹燥,空氣裏總是飄蕩著嗆人的塵。但是還是在海威和慧蘭的苦心經營下,井井有條地煥發出生機,和別具特色的活力。

其實,每個目的偏離得太遠,就會有一個人來糾正,然後撥到正確的軌道。

“慧蘭,其實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我們一起回我們的學校看看,我好想念那裏,那裏凝聚了好多我們曾經的記憶。我怕如果再不重溫,就會忘記,就像那些小學,初中,高中,所產生的記憶,早已記不起了。”

“好啊。”慧蘭臉上偷偷顯露出一絲欣喜,“什麼時候出發?”“吃完飯就動身。”巧巧堅定地說。心裏的悸動,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去完成記憶的重塑,迫不及待地享受記憶中的甜蜜。像蜂蜜一樣,濃濃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