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們平時打架鬥毆,無所不為,都是不怕事兒的主。可是今天與雲深的眼神一對視,感覺對方兩隻眼睛像兩把尖刀,不由地吸冷氣。特別是雲深兩腿踢飛碌碡的威懾還在,他們不敢貿然動手打架。
“小鐵匠,識相的,快點滾!”一個瘦高個子張口罵道。說是趕雲深走,他自己說話的底氣都不足,嘴巴打顫。
另外幾個人也虛張聲勢,嘴裏叫罵著,讓雲深快點滾蛋。
雲深哪裏怕他們,指點這些人的腦袋,生氣地說道:“你們這些地痞,平時欺軟怕硬,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地痞也是要臉皮的人,整日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沒有人感招惹他們。可今天小鐵匠在眾目睽睽之下斥責他們,讓他們臉上掛不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了一聲招呼,撂胳膊挽衣袖,便將雲深圍在當中。
一個地痞轉到雲深背後,衝上前去,照著雲深背後就是一拳。雲深早有準備,右腳內扣,身隨腳轉,躲過來拳,右手一記崩拳,直搗對方的左肋。隻聽得“哎喲”一聲,那家夥便摔去了,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另幾個地痞見夥伴被打傷,先是一驚,繼而又一個飛身撲過來,照著雲深麵門就是一拳,嘴裏喊著:“小鐵匠,你他媽的找死!”
雲深一點也不著急,並不躲閃,伸出右手格擋翻轉,隻一下便叼住對方手腕,與此同時,左腿前踏,抬起右腳並外扣,一招龍形踏腳,由上而下,正踩在對方小腿迎麵骨上。又一聲“哎喲”,伸手的地痞倒在地上,雙手抱著小腿縮成一團。
簡單兩招,廢掉兩個地痞,另外幾個被震懾住了,再也不敢上前。互相對望了幾眼,打了一聲呼哨,撒丫子逃跑,去找馬小辮報信。
鄉親們見雲深打跑了地痞,全都圍過來,向他道喜。有的拍著雲深的肩膀,說道:“小鐵匠,你可真是辦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兒!”
有的說:“小鐵匠,想不到你這麼能打?”
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弄得雲深不知說什麼好。突然間想起鐵匠鋪裏,兩手分開人群,飛奔回鐵匠鋪。
郭鐵匠已經把飯做熟了,左等兒子不來,右等兒子不來。猛一抬頭,見兒子從街裏跑來,問道:“街裏誰在哭?”他也聽到了哭聲,認為兒子看熱鬧去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問。
雲深見父親沒有發火,稍微放下心來,回答:“是老馬大爺家,有人弄了兩個碌碡堵住了他們家門口,不讓他們出門。”
“誰幹的,也太缺德啦!那兩個老人怪多可憐!”郭鐵匠聽兒子這麼一說,連連搖頭,又補了一句,“人善有人欺,馬善有人騎。這老馬頭沒有傳宗接代的,被人欺負是一定的。”
雲深認為父親說的有道理,也沒有講自己打跑地痞的事情,從火爐上端下鐵鍋來,張羅著吃飯。
郭鐵匠也催促著說:“快點吃,吃完好幹活兒。”
父子兩人擺好飯桌,剛把粥盛到碗裏,從遠處便有一群人黑壓壓地走來。這夥人很快走到鐵匠鋪門口停下來,成扇麵散開,將鐵匠鋪包圍。
來的這夥人有二十多口,中間簇擁著一個人。這個人長得也太寒磣了,豬腰子臉,兩隻黃豆粒大的小圓眼睛不動是不動,一動是上下齊動,原來是對眼;嘴角左低右高,兩撇小黑胡掛在兩邊。別看人長得不怎麼樣,可是穿戴非常闊綽,一身藍緞綢衣,頭戴瓜皮小帽,一條又細又黃的辮子盤在脖子上。
郭鐵匠認識這個人,他就是馬家屯的大財主的兒子馬小辮。他知道馬小辮是個混混,從來不做好事,今天圍著鐵匠鋪,一定是沒安好心。馬上放下碗筷,走過來,問候道:“馬少爺,早上可好!”
雲深也猜出馬小辮是來尋仇生事的,也不吃飯了,站在父親身後。
馬小辮鼻子哼了一聲,怪裏怪氣地說道:“不好!”
郭鐵匠一聽對方的語氣帶著不善,越發賠小心道:“馬少爺,你光臨我這破鐵匠鋪,是來打刀啊,還是來打劍啊?我給你優惠。”
馬小辮昂著的頭放下來,狠狠地盯著郭鐵匠,冷笑著說道:“不打刀,也不打劍,專門來打人的。”說完,一指雲深,示意他站出來。
雲深也不示弱,一步就跨到老爹前麵,兩隻手抱在胸前,冷靜地說道:“有什麼話,說!”
“小鐵匠,打了我的人,我馬小辮來討債來了!”馬小辮冷冷地說,兩撇小胡須上下一跳一跳的。
來的那二十多個地痞起哄,嘴裏喊:“打死他,打死他。”
雲深一點也不膽怯,說道:“馬小辮,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說著,就要往大街上走,找一個寬敞的地方動手。
大街上的人早就擠成團了,遠遠地站在路兩邊,睜大眼睛看。他們都為郭鐵匠父子捏了一把汗,鐵匠鋪今天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