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也笑了,說道:“生意人,終究是生意人。住你的房,教你識字,也算公平交易。”
雲深也認為自己做一筆賺錢的生意,積極地配合道:“晚上,我幫我搬被褥和書。這算是人情,免費贈送!哈哈……”
聽著兩個孩子之間的調笑,郭鐵匠也高興。兒子居然想到讀書識字,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他們郭家世代沒有讀書人,或許從兒子這一代會改變門庭,成為書香門第了。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晚飯過後,雲深到了張秀才家裏,幫著八寶將被褥和書籍搬到菜園。張秀才本來一開始不同意八寶搬出去住,怕八寶在外麵不讀書,耽誤鄉試。可是奈不住兩個孩子死磨硬纏,更是聽說菜園裏清靜,白天雲深打鐵,隻剩下八寶一個人讀書,無人打擾;夜裏兩個人作伴,又可互相促進學習。最終思考再三,張秀才才同意兒子搬出去住。
雲深幫著八寶搬著被褥,徑直來到菜園。老菜頭一走,菜園裏沒有了燈光,感覺冷清清的,兩個小夥子搬進來住,又顯得熱門起來。八寶好不容易從家裏出來,脫離父親的監管,好像小鳥出籠一般,進了土坯房裏,一下子撲到炕上,打起滾來。
雲深可沒有心情跟他鬧,他是又請來一個夫子,一個教書認字的夫子。所以,他逼著八寶教自己識字。八寶有幸做起老師來,自然一絲不苟,在教的過程中,也不忘捉弄好友。他先從最簡單的“人”字教起。他先在紙上寫了一個“人”字,然後告訴雲深,這是個人字,非常簡單的兩筆,可是寫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人”字,就兩筆,容易記。雲深自己寫了兩遍。
接下來,八寶又教雲深“八”字。他說道:“這是個‘八’字,就是我八寶的‘八’。”
雲深看這兩個字,覺得沒有什麼差別,隻是一個兩筆挨著,一個兩筆分開,便問:“這兩個字不是一樣嗎?怎麼會是兩個字呢?”
八寶也不著急解釋,而是讓雲深躺在炕上,兩隻手緊貼在肋部,兩條腿叉開,說道:“你現在這個造型就是‘人’字,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但是,如果我用刀將你從中間劈開,分成兩半,就是一個‘八’字,所以有個成語說‘半斤八兩’,而不說‘半斤人兩’。”
你還別說,八寶對文字真有些研究,每天晚上雲深都能學習幾個漢字,由記住如何讀,再記住如何寫。漸漸地,雲深識字多起來。
雲深識字之餘,還跟師父在的時候一樣,每到二更天,便開始練武。師父走了,他不去古廟了,而是選擇在土坯房後麵的幾棵樹下。在那裏,他練習五行拳、十二形,每天依然堅持到三更。
這天晚上,月明星稀,雲深在樹下練習龍形靠打,雙手掄開,左右肋部相互交替,不停地撞前麵的樹。樹有碗口粗細,被雲深的肋部撞的,晃來晃去,樹上的葉子不停地往下掉。練習完肋部靠打,又繼續練習背部靠打。
八寶今晚沒有讀書,倚著一棵樹,站在旁邊看雲深練武。看到精彩之處,不停地鼓掌叫好。當雲深練得大汗淋漓時,停下來歇息。
八寶極其羨慕,說道:“你用身體靠那樹,不疼嗎?”
雲深嗬嗬一笑,抹了一把汗說道:“開始時是痛的,時間長了就不痛了。”
“那是什麼原因?難道身體麻木了?”八寶不解,追問。
“當身體不停地撞樹時,身體被撞的那些部位便會逐漸產生受應力,比如肋骨,便會長滿肌肉,直至身本能承受不同重量的打擊。久而久之,身體的疼痛感便沒有了。”雲深解釋道。
“以前,我隻知道讀書苦,古人懸梁苦讀、錐刺骨,簡直是變態地折磨自己的身本。可是看你練武,吃你講武藝的故事,也是非常苦的,同樣是對身體的摧殘。”八寶搖著頭,發表自己的觀點。
雲深聽著八寶的感慨,點點頭,似乎有所悟地說:“其實,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一樣,不下苦功,不付出艱苦的努力,是不會有收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