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過後
秋晚星的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
朝堂之上,次輔和攝政王之間越發的水火不容,一切仿佛都在按照新帝的計劃進行。
直到——
天際一片銀灰之色,轟隆隆的雷聲之下是遮掩不住的悶棍聲。
一聲、一聲......
“繼續打!”
“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停!”
渾身被雨水澆的濕透,勾勒出纖細漂亮的身形,海碗粗的木棍毫不留情的落下,血水滲透衣襟,周身的雨水皆被染成了血色。
“你可知錯?!”
呼吸間帶上了冰冷沉重的血腥味,幹裂的唇瓣開合,隻有幾不可聞的氣聲。
錯......?
什麼是錯?
什麼......又是對?
這世間可有真正的對錯?
幾乎快要昏死過去的秋晚星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不......”
一鞭子抽在秋晚星的背上,瞬間皮開肉綻,“冥頑不靈!繼續給我打!”
“我看誰敢?!”
匆匆而來的貌美婦人連個傘都沒打,直接擋在了秋晚星的身前,“你是要把人打死才肯罷休嘛?!”
“來人!快把少爺扶回去!”
......
雪白的皮肉上青紫交錯,一道道滲著血水的傷口觸目驚心,猙獰駭人。
昏昏沉沉中
秋晚星又嗅到了那個熟悉的味道,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墨......”
墨廣白......
床邊眼圈紅腫的婦人立馬就落下了淚,又心疼又氣自家兒子不爭氣,瞪著坐在床邊握著兒子手的人半天,終究是沒說什麼。
冤孽!
冤孽啊!
怎麼就——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婦人一抹眼淚,提著一旁的劍就走了出去。
“秋雲楠!你當真要你兒子死不成?!”
秋雲楠語氣冰冷,藏的袖子裏的手青筋暴起,指甲狠狠陷入掌心,“和奸佞糾纏不清做出如此丟臉之事!”
此事,他必須要給那位一個態度。
一個能令那位滿意的態度!
“他、死不足惜!”
秋家、他要保。
兒子、他也要保!
墨廣白是必死之人,可他的兒子——
萬不該為此人丟了命!!!
......
三日之後
高熱不退的秋晚星終於醒了過來。
少年帝王坐在床邊,親自拿了帕子替秋晚星擦拭身體,屋裏隻有他們兩個。
“阿星,我們兩個有多久沒一起下過棋了?”
“......”
“一年多了,仿佛自從你踏入朝堂,我們之間的關係便再不如從前了,你在怪我嗎?”
“你早就知道了?”
雖是疑問,但秋晚星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拿著帕子的手頓了下,似是無奈又似是在感歎,“阿星,若是你沒這麼聰明該多好?”
秋晚星撐著身子跪在床上,輕輕攏了下外袍,伸手擋開他替自己擦汗的手,“我若不聰明,你便不會選我做你的棋子。”
“是啊~”
“你若不聰明,我就不會選你了......”
秋晚星這一顆棋,是他走的最不確定,也是最正確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