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很久,事實上卻隻過了短短的一瞬。
站穩身子的秋晚星稍稍後退了一步,眼裏的朦朧醉意恰到好處,“抱歉,我剛剛——”
“秋晚星,離我遠些。”
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伸手將新科狀元被風吹亂的發絲捋到耳後,眸中一片幽深,聲音溫和,“別再看我了。”
月色下
清雋挺拔的身影逐漸遠去,仿佛與周身的月華融為一體。
是啊,要離他遠些。
攝政王墨廣白與皇室之間不死不休,而他,秋晚星,是新帝的人,他身後的世家是新帝的母族。
微風襲過,秋晚星靜靜的站了許久。
......
有著秋家和新帝在朝堂中庇護,秋晚星一路高升,隻一年,便入主內閣,坐上了次輔之位。
現如今
朝堂之上,新帝明麵上並未有什麼動作。
但借次輔秋晚星之手,在暗中,新帝和攝政王墨廣白早已爭鬥不休。
不過朝堂之上有些敏銳的老狐狸倒是莫名咂摸出點兒東西來,攝政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這麼——
嘖~
換個人如此和攝政王作對,骨頭渣都不剩了!
可現在,雖說攝政王和次輔之間鬥的不可開交,但就是......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換個說法
秋晚星能和當初的墨廣白相提並論不是沒有理由的,就算沒有秋家和新帝,假以時日,秋晚星也必定會成為第二個【攝政王】。
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想要一個死太容易了。
這麼多年,有多少人想將其拉下馬,先皇扶持了多少人想在朝中製衡攝政王。
可結果如何?
你看看如今還能在朝堂上看到這些人嗎?!
隻有秋晚星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暗中的種種猜測都隻在少數人的心中,老狐狸當久了,他們自然不會自尋黴頭。
剛翻了年,內閣的官員約了眾多同僚一起吃酒。
秋晚星也去了。
眾多官員難得私下這麼放鬆,一個個都沒了在朝堂上的針鋒相對,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了起來。
中途,攝政王來了。
一群官員跟被掐了脖子似的,死一般的寂靜。
啊???
是誰邀了這閻王來?!
最後,還是秋晚星出聲打破了寂靜,沒人看到,他險些將酒杯捏碎的右手。
墨廣白並不參與眾人的閑談,隻是尋了一個位置,垂著眸靜靜的喝酒。
酒過三巡
喝懵了的眾官員腦子都不怎麼清醒了,不知說到了什麼,有人竟是提到了墨廣白。
也不是什麼不好聽的話,但也讓眾人跟潑了一盆涼水似的——
唰的一下就清醒了!
那人退下了朝服,一身月白長袍,握著酒杯的右手露出一串佛珠,清朗無暇,如玉君子之姿。
聽罷,隻輕輕笑了一下。
這一刻,秋晚星的心不受控製的顫了一下,
墨、廣、白
......
秋晚星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昳麗的麵容上泛起一層紅,透著幾分糜麗的妖豔。
一隻胳膊撐著桌托腮,透著盈盈霧氣的雙眸仿佛喝醉了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墨廣白。
直到眾人散去——
墨廣白也未曾瞧過他一眼。
秋晚星輕輕扯了下唇,端著白玉酒杯,垂眸一飲而盡。
一杯接著一杯,伸向酒壺的手被另一隻手攔住了,纖細白皙的手指勾住了那串檀木佛珠。
“秋大人,該回去了。”
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佛珠的秋晚星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嗯?秋大人?秋大人是誰?”
砰的一聲
秋晚星將墨廣白壓在地上,一隻手撫上了他的側臉,散落的青絲糾纏在兩人之間。
墨廣白即使被壓在身下,語氣仍舊溫和,“秋大人,你喝醉了。”
喝醉了?
秋晚星笑了一聲,“對,我喝醉了。”
......
(一輛豪華馬車光明正大的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