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正想問是何事如此著急?剛準備開口才發現自己真是糊了腦袋,宮裏來人自然不會告訴這麼一個小侍從的,於是連忙整一整衣擺抬腳跨出書房,朝著花廳走去。
到得花廳,一直來回踱步的李公公聽見秋陽的聲音,正想嗬斥那些個侍從趕緊去催促秋大人,沒成想卻是秋大人已來到了門口。
來不及說什麼,也不等秋陽問個子醜演武的,那李公公連忙拉著秋陽的袖子疾步奔出花廳前往聽著馬車的地方,扶著秋陽上了馬車,自己隻一手撐著車轅,便利落地坐上了車轅處,回頭一看秋陽以安坐好,立刻吩咐車夫趕緊禦馬前行。
一路上秋陽隻能通過車窗看見天色蒙蒙亮時清冷的街道上那被北風吹得胡亂飛揚的落葉,不由縮著脖頸,走得匆忙,忘了帶上一件厚的外套,看今日烏沉沉的黑雲,想必又是要下大雪了,李公公想是背後長著眼睛,一把轉身進了馬車內,從一個角落裏拿起一件黑色的狐狸毛披風遞給秋陽,帶著歉疚的表情對著秋陽說道:“實在是對不住秋大人,宮裏頭今兒寅時那徐尚宮便緊催著奴才過來刑部接大人入宮,所謂何事尚宮大人也沒說個大概,奴才也是心急著估計宮裏頭出了什麼大事,這才緊催著大人上了馬車,還請大人原諒則個。”
秋陽接過披風披在身上,抵擋了外麵的寒氣,頓時身體不再緊繃著,聽到李公公的話,想著人家也是按照指令辦事,他又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便笑笑過去不提,那李公公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個品行好的官員,愧疚之心更甚,一溜眼望見前麵不遠的小茶棚在賣熱騰騰的早點,便趕緊奔下馬車往前跑去買了一壺熱茶和兩籠包子登上馬車,秋陽在馬車裏見到李公公在急速的馬車上還能如此輕鬆的跳上跳下,實在驚訝不已,弄得捧著東西的李公公也不好意思了。
“咳,咳,這些雖是些粗俗之物,好歹也能暖和身子,填飽肚子,大人先不要嫌棄,想必入了宮還要忙上一段時間呢,好歹先填飽一下,有些力氣,大人吃完趁著時間趕緊眯上一會兒吧,奴才瞧著大人似是一夜未眠,還是補充些體力好。”
秋陽聽見這李公公的話,頓時有些詫異,如今的太監都如此好說話?不對啊,上次入宮的那位可不是趾高氣揚的,難道這位是隱藏在宮裏的高人才如此?
李公公看見秋陽沒有反應,以為他在擔心入宮之事,不由用手拽了幾下秋陽的袖子示意其回神,將熱茶倒入備著的茶杯裏,擺放好熱騰騰的包子,一邊示意秋陽趕緊吃著,自己腆著臉安慰著秋陽:“秋大人不用太過有心,奴才是曦宮裏的,一直服侍曦公主的李嬤嬤便是奴才的幹娘,這不正發生命案,宮裏的人手一時不足,沒法子徐尚宮才差遣著奴才過來的。”
秋陽聽見這李公公竟然是曦宮裏出來的,不由抬頭看了幾眼,想著這位公公說的不錯,不管前麵有什麼事情等著自己,先吃跑喝足休息夠了再去麵對也沒甚大不了的。想罷,便和李公公一道一口茶一口包子的吃起來。
吃完了包子喝了熱茶身子暖了許多,這不飽暖了便思睡意了,秋陽昨夜一夜緊繃著腦袋在處理案件,如今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裏更是困意襲來,不由靠著車壁睡著了。
及至睡了蠻久,才被人喚醒,忽而一股冷氣撲麵,原來自己已經坐著轎子來到了德馨宮宮門口了,那股冷氣便是從開著的轎簾吹進來的,喚醒自己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那李公公了。
使勁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示意清醒一些,秋陽也彎著身子踏出轎子,望著大大的“德馨宮”三個字,秋陽的心裏頓時劃過一絲不好預感。
果然,一進宮門便看到兩列全是禁軍侍衛守著,及至德馨殿前的空地上,正好看到一個大大的靈柩放置在正殿中,棺蓋還未合上,而德妃已經被換上一套嶄新的宮裝,梳洗上裝好菜放入棺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