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暑假記事3撿柴火拾鬆毛(1 / 1)

第二十六章暑假記事3撿柴火拾鬆毛

農村燒火做飯大多燒的是柴火,這柴火從何而來?

妮子家門前不遠有一個鋸木場,也就是一個小型的木材加工廠,負責把整的木材如鬆樹鋸成各種各樣長度寬度不一的椽子,那些餘下的邊角料沒有什麼用途便被顧主丟在了鋸木場裏麵。

早些年,鋸木場沒有實行管製,人可以自由出入。妮子和大媽一起提個簍子去裏麵撿柴,那些工人,說是工作,其實也就一兩個開機斷料的師傅,他們也不會管。什麼柴、鋸末都裝滿了往外提回家。

隨著後來開山種茶樹桔園,山上的樹越來越少,居民們燒火做飯的柴火也越來越難弄,鋸木場實行了管製,非工作人員不能入內,不再可以隨便自由進出了,別說是柴火,就連鋸末也不讓裝了。門口還特意安排了一個老大爺專門守門管理。

柴火的來源一下子就這樣斷了。

暑假裏,妮子還有一件事就是撿柴。鋸木場是進不去了,隻能到山上去撿。

盛夏裏,各種樹木都長得很茂盛,鬆樹也不例外,鬆樹的枝葉,妮子家鄉叫做鬆毛,本來長在樹上綠綠的,掉落下來以後失去水份便成了黃色,也不是完全的黃色,確切地講,應該是黃中帶紅的那種顏色。

鬆毛是最好的引火柴,著火點高,幹幹的鬆毛抓上一把,點著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撿鬆毛一般是在晴天下午的三四點鍾,這個時間一來天氣不是很熱了,一會中暑,人比較吃得消,二來經過一個上午的暴曬,山間草地上的水份早已蒸幹,而鬆毛也是幹幹的,幹幹的鬆毛很輕,便於挑擔和存放。

“妮子,撿鬆毛去了。”大媽到了點就像鬧鍾總會叫妮子一聲,這是她們事先說好了的,出門何況是去山上相互有個照應也好放心一點。

“好的”妮子用扁擔挑了兩個簍子就走。

大媽是成年人,力氣大,所以不像妮子一樣用兩個簍子挑,她用的是糞戧,糞戧是方言中的說法,就是底部有一個籮筐,在籮筐的三個部分用竹子穿出來彎成一個架子,三角形具有穩定性,竹子露出來的部分足有半人高,比簍子裝的要多得多。但這也限製了挑擔人的高度,除非身高有一米五以上,不然挑不起來。

拾鬆毛必不可少的另一樣工具是耙,這個耙也是竹篾編織而成的,前麵有無數個像爪子一樣的齒,這些齒向內彎著,耙的一頭裝上一竹竿,這樣就能夠著很遠的範圍。站在一個地點,大概一到兩米範圍內的鬆毛都可以用耙齒輕輕鬆鬆地全部收集過來。

下午的山上已經沒有那麼酷熱了,站在高的通風地方,偶爾可以感覺到陣陣微風拂麵,它們就像在親吻著你的臉頰,撫摸著你的疲憊,身體無一處不感到暢快舒爽。山間裏全是泥土和草的清香味兒,偶爾一兩個蛐蛐跳來跳去的,這是一片很安寧很清靜的世界,與世無爭,沒有紛擾。像桃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累了的時候,草地上一躺,聆聽大自然,那不知名的鳥兒歡快地叫著,沒有任何煩憂,做一隻歡快的鳥兒也不錯啊。

人在前麵走著探看,耙子就拖在手中,一路下來耙子上倒也網住了不少鬆毛。

拾鬆毛不是個輕鬆的活兒,要滿山跑,哪兒平坦哪兒鬆毛多就要上哪兒去,那些灌木叢、雜草叢生的地方,即使有,也很難弄得出來,往往都是長滿了荊刺,一不小心,就被刺掛上了,劃破了皮膚和衣服。

妮子曾經看到過一個壯麗的景象,那天風有些大,她站的地方是一個開闊的平坦的通風地點,一陣風吹來,鬆林間沙沙作響,像在奏樂,然後漫天的鬆毛跟隨著風的到來而飄然落下,那情景美得像一幅畫。有點像冬天滿天飄雪的場景,這在盛夏是一個奇觀,難得看到的景象。

拾好了鬆毛,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天黑之前能夠順利到家就該啟程回去了。鬆毛被整齊地裝進了簍子裏,這種是輕拋拋的東西,要想裝得多,隻有一個決竅,就是壓緊壓嚴實,一層一層地壓好,很多的大人阿姨嬸嬸們很有技術,經過她們的手,鬆毛服服帖帖地圍成一個大圓圈,幾乎看不到籮筐的框架。用扁擔挑起,前麵一個,後麵一個,保持平衡就行。

回家的路程通常不會太近,因為有山又有樹的地方不可能離她們的家近,要說山,離家近的倒是有,隻可惜是些小山坡,而且已成荒山,沒有樹的影子了。

累了,兩個肩膀可以換著挑,扁擔不離肩,從一個肩頭扁擔轉過轉到另一個肩頭。扁擔壓過的肩膀部分會生硬地疼,不過習慣就好了,感覺不到那麼疼了。途中會停留休息一下,路程太遠了,挑著擔是很累的。

回到家,把這些鬆毛從簍子裏倒出來然後堆在廚房的角落裏,整齊地堆好,看著堆得像小山似的鬆毛,妮子有一種勝利的感覺,眼前的小山就是她的戰利品,而她似乎成了凱旋歸來的大英雄,很有滿足感,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