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呂玉笙雖久有不妥之名,但還自以為是一種清高的癖好,等於票戲一樣,大爺有癮自願快樂而已。如今私地裏做起交易來,就似票友使了黑錢,有些說不出了,所以他見了黃瑞軒不勝愧恧。但後來想到對黃瑞軒還是敷衍的好,事已暴露,補救之道,就該竭力攏絡,好教他守口如瓶。及至聽他要把自己推給李大鏢,雖不願意,卻也不敢違拗,隻裝作害羞,不加可否。黃瑞軒趁勢把他向對麵一推,呂玉笙就軟軟地倒入李大鏢懷裏,李大鏢也趁勢擁著他輕薄起來。
黃瑞軒不理他們,自己連吸了幾口煙,又閉眼困了一會燈,暗地裏運用腦筋。不到半點鍾工夫,便已定了一個計劃。睜開眼來,見李大鏢還抱著呂玉笙調笑,便把李大鏢調到一邊,說了半晌。才又向呂玉笙道:“李大爺家住得太遠,回不去了,隻好在這裏借宿一夜。勞駕你陪他談談,成不成?”呂玉笙道:“你呢?”瑞軒聽他言中已表示答允,就道:“我可不陪,要回去了。明天晚晌我在永春樓飯店單獨請你吃飯,還有事托你,你可一定去,要不去,我就在外麵亂說。”李大鏢道:“你怎麼不請我呢?”黃瑞軒笑著向外就走,李大鏢自己進出門外,向瑞軒道:“二哥,你派我幹這個不是改人麼?”瑞軒道:“老弟你隻當給我幫忙,多受辛苦。”李大鏢道:“你還是取笑。偶而取樂兒也沒什麼,你卻憑空地真艱我玩起相公來?”瑞軒拱手道:“實在是今天遇見這呂玉笙,我安心收服他替我辦一件事,卻怕他不受使令,所以一半兒將代守秘密的問題挾製著他,一半兒教老弟你從他身上取得老鬥的資格,從此他就算在咱們手裏有了短處,便不敢不惟命是聽了。”李大鏢道:“你想用他,為什麼不自己來呢?”瑞軒道:“我自己來就壞了。這原故改日再告訴你,現在來不及談,你快進去嚐新吧,再見再見。”說著就把李大鏢推進門去,自己喜孜孜的回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