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朝堂之事可謂是風雲詭譎。
自秋獮事情還沒落幕之時,李洪基像是吃了春藥一般壯挺起來,幾番大手筆震驚了天下。
先是讓太子監國,自己則會去天下尋求良醫治病,後又幫護駕的素心上人打破了武帝之時留下的禁佛令,隻是在百官的阻撓之下,多有限製。
接著又斬落一批害群之馬,畢竟那些人在秋獮之時多多少少說了許多秘密,調查下去,十拿九穩。
明麵上看,這是李洪基在給李盛乾鋪路,實則是把儒家子弟的氣焰打壓了一番,免得日後再欺壓太子。
可提拔上來的人也都名不見經傳,讓人看不懂皇帝是什麼意思。
最後就是重開三教法壇,讓天下所有人都來聽聽至聖之理。
一時間京城風起雲湧,好似又回到了數百年前那個輝煌的時代。
那時候,百家爭鳴,三教法壇之上更是針鋒相對,天下人也是被重新洗禮,思想也在進一步的尋求變遷。
當陳數禮聽到這些消息之後,心底卻在暗暗腹誹。
“果然是狡猾的姐夫,黑心肝的皇帝。”
“知道自己單打鬥不過一家獨大的儒家,竟借著這一把秋獮的火,把現有的局勢打亂,讓迷糊的人更迷糊。”
“而他自己卻隱藏起來坐收漁翁之利。”
“聰明人依舊還是聰明人,看透的也不少。”
“可惜他們在這種大勢之下也隻能隱忍。”
不隱忍怎麼辦呢?
這不是秋獮之事還沒結案嗎?
刑部全都是皇帝的人,當然要抓喏。
有出頭的幾個,隔天就進去了。
自此,聲音就小了許多。
隻不過這樣就苦了李盛乾這個倒黴蛋。
一上來就是地獄級副本啊,當真是糟糕透頂。
陳數禮也沒想著參和朝堂之事,那裏麵的彎彎繞繞太多了,還不如先去赴一場約。
眼看快年節,宮裏皇後也舉辦了家宴讓陳府老少進宮。
進宮那日。
陳數禮看到眼眶都黑了不少的李盛乾,表現的十分同情。
“大侄子,你看你這些日子都瘦了,怎麼不好好吃飯呢?”
李盛乾眼皮低垂,一副虧空透支的模樣惹人心疼,剛張開的嘴欲言欲說,轉頭就又閉上了。
因為前方正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盯著他倆。
“數禮,你和盛乾在說什麼悄悄話?讓朕聽聽?”
狗皇帝!
陳數禮在心裏暗罵。
平日裏你在朝堂之中裝的時日不多,怎麼一到了這裏就生龍活虎,連底氣也足了幾分。
要不是你下了封口令,誰不傳出去,誰就是孫子。
“回陛下,小民見太子精神疲靡,恐身體有恙,特問了一句。”
“哈哈哈哈,”李洪基望著二人露出玩味的眼神:“你們叔侄啊,就應該如此多親近親近,最近盛乾這麼忙,你不如多去東宮走動走動?”
去東宮?
現在誰不知道太子監國,你就當個甩手掌櫃。
那地方是人能去的嗎?狗恐怕去了都會被抬出來。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
陳數禮麵不改色,一本正經的回道:“年節一過,小民還要去赴去年的一場約,這來回一趟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洪基當然不會立即相信陳數禮的話,還準備多提醒了一下。
“什麼約這麼重要?”
“和師門有關,故不敢耽誤!”
陳數禮胸有成竹,掏出師門看你有什麼辦法。
道門?
李洪基腦門上擠成了一個川字。
當年就是他和皇後一起送陳數禮過去的,這賬怎麼都甩不掉。
而且陳數禮現無官職,也不好給他強加什麼。
想來想去,李洪基也隻能暗罵:這小子怎麼就這麼滑頭呢?不知道上道嗎?朕可是皇帝,給點麵子行不行?
瞪了陳數禮兩眼,見他不為所動裝聾作啞,李洪基也隻能咬咬牙忍了。
好小子,不按朕的劇本走,看朕以後怎麼收拾你。
要收拾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陳數禮隻管眼前即可,而且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
一頓飯幾乎都在幾人的陰陽怪氣之中吃完。
回去的路上,陳數禮這才開口對著陳母問道:“娘,父親怎麼還不回來?眼看都快年節了。”
陳母坐在馬車之中閉目養神,聽到陳數禮的呼聲,睜開了眼。
“你父在北方,年節以前一定能回來。”
“北方?”陳數禮一腦子都是問號。
他們陳家的產業幾乎都在南方,根本就沒聽說過要去北方發展,怎麼一下子跑了這麼遠。
難道自己記糊塗了?
為了摸清事實,繼續問道:“娘,我家的產業不是在南方嗎?為何去北方?”
陳母眼中有著不忍,但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自打陳數禮去了道門的這幾年,李洪基明麵上與百官虛與委蛇,實則在背地裏做了不少東西。
讓陳父去北方,就是想打通一條往北運送的線路,免得以後授之以柄。
這人不能有官職,但也不能背景。
相比起來,一個空名頭的國丈就合適的多。
再則陳父也是南方富商,有著北方稀缺的商品,進入北方,也算是相互補充。
陳數禮聽著陳母說的話,總感覺意猶未盡。
“母親,這都是姐夫說的?”
“是啊,你是如何知曉?”陳母對陳數禮能猜中感到震驚。
一瞬間,陳數禮臉色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