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李盛乾直接把躲在自己身後的陳數禮提了出來,目光狠狠的看著他。
“舅舅,你說的殺氣可是這個?”
陳數禮伸著脖子正感受著李盛乾身上穿著的袍子麵料真好,比自己身上的還要好幾分。
若是能要幾鍛出來做身衣裳,也能出去顯擺。
瞬間就聽到耳邊李盛乾那隱忍不發的聲音。
抬頭看去,隻見李盛乾眸中帶怒,強隱不發,再這麼下去,遲早憋出內傷。
於是乎緩緩起身,探出三指就扣上了李盛乾的手腕。
別人做這個動作可能早就被侍衛砍了。
可陳數禮是什麼人?
小時候和太子一起尿過床,吃過土的國舅爺。
侍衛對於這些犯忌諱的動作早就見怪不怪,都沒往其他地方想。
片刻後,陳數禮就開始神鄒鄒起來:“大侄子,你血氣充足,精力旺盛,可為何心緒不靈啊?”
“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回去一定要給小舅舅說說,憋著不是好事。”
李盛乾忍不了,一胳膊就鉗住了陳數禮的脖頸,疼的他嗷嗷直叫。
“大侄子,你不能這麼對舅舅,舅舅還沒給你找舅媽呢?”
“啪!”
李盛乾一巴掌就拍在了陳數禮頭上,由於李盛乾比陳數禮大兩歲,過往就沒有長輩的觀念,動手也是常事。
一巴掌下去就氣呼呼的吼道:“本宮是被你氣的,現在閉上你的嘴,跟我走。”
陳數禮嘿嘿一笑,緩緩站直了身子,手臂竟然悄無聲息的爬上了李盛乾的另一側肩頭,賊兮兮的笑道:“大侄子說的是,舅舅這就跟你去見姐姐。”
見母後?
要是母後聽到這事,還不給你來個三連鞭,我可不想陪你受罪。
兩人就這麼含情脈脈的勾肩搭背走著。
隻有後麵那一群紈絝看的一陣羨慕。
“陳哥當真為我輩楷模,上的了花魁,勾的了太子,此間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
....
京兆尹站在一旁聽的頭皮發麻,飛身幾腳踹出,打發這群混賬出去。
“人心不古啊,京城有樂子了。”
回去的馬車上。
李盛乾正襟危坐,有著皇室的氣度。
而一邊的陳數禮則是歪歪扭扭,翻騰了幾遍都沒找到合適的姿勢擺放自己。
“大侄子,我們這是去宮裏?”
李盛乾眯起眼笑道:“舅舅你敢去嗎?”
去了就是送菜,自家老爹他不怕,可是大姐絕對是家中的掌門。
是巴掌的掌。
當年他們兩個一出事,皇後的巴掌可沒少落下。
以至於現在想起那掌力,屁股上都留有餘味。
“不了不了,我想還是回國舅府吧。”
陳數禮慫了,李盛乾在一邊看的偷笑。
要說這世上有誰能鎮壓此獠,非皇後不可。
李盛乾裝模作樣,學著剛才陳數禮要錢的動作攤開了手掌。
“舅舅,見者有份,是不是該給我了?”
“什麼?”陳數禮聞言仰頭裝著糊塗,打死就不想認賬。
李盛乾早就料到,身子輕輕後仰,靠著馬車就招呼車夫:“立即回宮,派人去告訴皇後娘娘,太子剛把國舅爺從大牢裏撈出來。”
不等外麵車夫有所動靜,陳數禮扯著嗓子就叫開:“慢著慢著,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腦袋一低,就湊到李盛乾麵前。
“大侄子,你也知道,國舅府近幾年生意不好,你外公又不給我錢,我賺這麼一點容易嗎?”
李盛乾過去跟著陳數禮還真學了一點東西,單手托住下巴,腦袋一歪,似是在想些什麼。
“都說盜亦有道,你這錢可是打著我的名號賺取,我是不是該分一點。”
陳數禮心疼這來之不易的血汗,擠著眉眼笑道:“大侄子,你看這些年舅舅也不在你身邊,壓歲錢什麼的也沒給你保管,現在就當做是補償,等日後舅舅有錢了再給你行不?”
李盛乾像看白癡一般看著陳舒禮。
還真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舅舅,我記得過去你就是這般說辭讓我出錢買東西,也不見你有所表示啊。”
“如今我馬上及冠,太子妃也該提上行程,所以我還想在聘禮上做點文章,不知舅舅可願助侄子幾分?”
說別的,陳數禮還有可能囫圇過去。
可這人身大事,他這個當長輩的就不能搶了。
所以心不甘情不願的抽了三成出來遞了過去。
“這是舅舅送你的,以後可別找我要了哦?”
看著陳數禮一臉的肉疼。
李盛乾並未去接。
“舅舅大方一點,我記得你小時候給我說過冠名費,我這太子的名頭也不該值這個錢吧?”
啥?
這小子怎麼這麼精明了?
是不是成精了?
陳數禮上下打量這位數年沒見的大侄子,感覺不僅個子高了不少,為何心眼也多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再次數了兩成出來遞了過去,悄聲問道:“大侄子,你這冠名費真就這麼貴?”
李盛乾開口落地有聲:“當然,本宮乃一國儲君,誰敢隨便用這名字後果是很嚴重的,舅舅你不是不知道吧?”
該死的舊社會,陳數禮恨不得在上麵踩兩腳。
“算了,就當舅舅大出血了,不過我們先說好,以後我要用的時候,你可得便宜一點,這樣生意才能長久。”
“好!”李盛乾說的輕巧,誰知後來的走向就不容他控製了。
國舅府外。
李盛乾終歸是沒把陳數禮帶回宮中。
臨走之時拍著手裏的銀票笑道:“日後歡迎舅舅來送錢,本宮大駕光臨。”
小兔崽子,當年人小打不過你,現在長大了,還不知道誰坑誰呢。
陳數禮笑的賊賤,高舉雙手送別。
“大侄子慢走!”
“舅舅愛你!”
剛走沒多遠的馬車忽然就是一陣搖晃,好半天才停歇下來。
李盛乾撩開窗簾,探出一個憤怒的腦袋咬牙切齒。
“好的舅舅,大侄子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