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入京(2 / 3)

陸師道出身江南名門,詩詞、書法、繪畫皆精通。但他有一點不好——是個社恐!做事一板一眼,還不愛跟人打交道。據說他考上進士的那年,試卷上的文章、字體震驚了考官們,被首輔夏言列為第一,但最後殿試卻掉到了二甲第五名。為何?還不是他那古怪的性格,不適合官場,名次被一次次往後挪。

陸家在南熏巷靠近十王府的位置,是個三進的大院子。這地方的房子租金死貴,但聽陸家的老仆說,這是人家陸師道的祖父當年在京城置辦的房產。嗬!千年望族就是不一樣!

“藍公子,您都在這兒跟老朽聊了好半天了。咱還是進去在家等候吧,老爺應該很快就下值了。”陸管家勸道。

蒙離在這裏,用的是原身藍黎的名字。

“您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主要是打擾到陸大人家眷的安寧。”蒙離推辭。

“嗨!哪有什麼家眷!夫人被老夫人一封信叫回了蘇州老家。老爺在京城恐怕也待不了多久了......”陸管家歎著氣。

“哦?這是怎麼回事?!”蒙離跟著老人家進了門,好奇地問道。

“因為母親連續生了四個女兒,祖母很不滿意,把母親和三姐叫了回去,還要張羅著給父親納妾。”一個清脆悅耳女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四小姐!可不能亂說呀!”

“陸伯你不用怕,父親聽到了也不會管的。”女童笑著,來到蒙離麵前,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禮:“陸服常見過世兄!”

蒙離見這小姑娘約莫十一二歲,但待人頗為老成。於是好奇問:“四小姐為什麼會喊我世兄呢?”

“父親是清水衙門的人,平日裏很少有人拜訪。隻有每年春闈的時候,一些父親同年的子侄會上門拜訪,求教詩詞文章。隻是父親不善言辭,那些人來過一兩回,也就不再來往了。”陸服常親自為蒙離斟茶,回答道。

“聖人往往就是孤獨的。四姑娘有如此風采,想來元洲先生也不會差,不是不能,而是不願而已。”

小丫頭聽到蒙離不要臉的讚美,臉都紅了。她又見蒙離長相俊美,身上又有一種仙氣飄飄的氣質,好感頓生,羞澀地說道:“世兄,服常小名季娣,自取一字卿子......世兄喊我卿子便是。”

季娣?!果然是連續四個女兒!不過年近五十,沉迷書畫,也沒有納妾,這陸師道還真是個實在人。不過這陸卿子這名字為何這麼熟悉?慢慢的,蒙離終於想起了,她和和徐媛兩名女子因詩詞文章,被時人追捧讚譽,並稱“吳門二大家”,陸卿子的造詣更在徐媛之上。

陸卿子好像嫁人很晚,快三十歲才嫁給了十幾歲的丈夫趙宧光,後來與丈夫隱居山野,名聲更加響亮,被稱為高人逸妻。

恰在這時,陸師道回來了,他聽說蒙離是喬世寧的子侄很高興,並以世侄相稱,還問了許多關於喬世寧的事情。

“喬兄因禍得福,未來可期啊!”陸師道歎道。

“陸世叔如今入管製敕房,也絲毫不差啊。”

“嘿......這也是我那些同年見我落魄,幫忙爭來的,老夫實在不適合做官。可惜,我要辜負他們的好意了。”說到此處,陸師道有些談興懨懨,蒙離也識趣得推辭了陸家留飯。

正待離開,幾名身著飛魚服、佩戴繡春刀的錦衣衛和兩名小道士一行在外敲門,不等陸伯通報就自行闖了進來,嚇得陸師道打碎了手中的茶杯。

“不知各位上差來寒舍......”

“陸主事見諒!”那為首的錦衣衛百戶對陸師道拱了拱手,又走到蒙離麵前,笑道:“高士讓我們好找啊!沈經曆今日派我們去商行找您沒找到,這不我又來了。在下胡豐收,是沈大人從河南帶來的。”

此人方臉闊麵,寬額劍眉,臉上正氣凜然,是沈煉親自協調管理正陽門大街一帶的親信。

“胡大哥客氣,叫我子距就行。以後你我多來往,多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