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日控製自己的呼吸,喘著粗氣,假裝很累,這樣子,自己就像是個累贅,那副麵具就戴緊了。
“老哥,能不能歇一歇啊,我……我有點累。”
“那……好,這裏有條巷子,等會我們往裏拐進。”
何時日彎著腰,頭靠著電線杆,調整著呼吸,眼睛不時瞟向隱隱泛些白光的男人,簡單交談了姓名,職業。
白領男人叫白淵恒,是一位廣告公司職員,他想活著……
何時日也沒有再過問太多,雖可以撥動他的心中的傷弦,如果撥動過度,他的弦會斷。
他倆同時停下了交談,末日造就了他們的生存本能,聲音往往是危險的預告。
隱隱約約,更為陰森的巷口,私語的聲音,更為渾厚,往巷子裏望去,亮暗在彼此交替,似乎是誘引飛蛾的奪命燈。
“白哥,聽到什麼聲了嗎?”何時日顫顫巍巍地詢問,些許冷汗在後背冒出。
“嗯。”白淵恒的語氣,異常平靜。
何時日的眉頭不禁一皺,他發覺自己看不透這個男人了,如果是為了逃命,遇到不可預測的事物,是絕對不會那麼冷靜,慌張失措,總是需要多說話來緩解恐懼。
那隻能說明,白淵恒,他可能很危險,他可能隻是在扮演一個打工人的角色,就相當於跟自己一樣隱藏,或者,他有著某種希望支撐著他無所畏懼。
“白哥,那……那……我們還走嗎?要不,還是回去安全區吧?”何時日試探地問了問,手心的汗都可以裝滿一杯子了。
“你想回去嗎?何時日。”白淵恒湊近何時日的麵前,很隨意地問。
月亮像是做了很久的抗爭,它徹底把陰雲撥開,月光恰好打在了白淵恒的臉上。
何時日有點不知所措,他沒有說話,臉上總是不自覺冒出汗珠。
“別緊張,何時日,你難道真的沒聞到什麼味嗎?”
白淵恒刻意的安撫,不明所以的詢問,像是把真正的何時日拉了回來,何時日的恐懼麵具已經徹底碎了,博弈已經無用了。
何時日徹底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克製自己的恐懼,也無需克製,因為他跟等死之人,沒什麼區別。
他抹了抹臉上的汗,冷靜且淡淡地說:“聞到了,很臭,但是這好像不是腐臭的味道。”
白淵恒緩緩轉頭,向著月光,扶了扶眼鏡,手恰好遮住了深不可測的笑容。
“接下來的生路,你應該會想到該怎走的。”
“我很欣賞你,何時日。”白淵恒的有點圓滑的男性聲音,漸漸往一道柔和,且有點禦的女性聲音轉變。
“你究竟是什麼人?”何時日凝視著白淵恒的背影。
白淵恒有點寬厚的身體,漸漸收束了身形,婀娜多姿的曼妙,月光下的白色襯衫,迷人且危險,她抿了抿嘴,稍稍轉頭:“你無需知道我是誰,你隻需知道,我是「鏈鋸」的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