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溟笑了笑:“這就起了。”

“聽說總督的大營裏有個叫王述的?”

秦溟一聽到王述的名字就感到無趣,悶聲道:“啊,那個呆子,提他做什麼?”

“聽說他算得一手好賬,總督可否割愛,將此人調轉戶部?”

秦溟擺擺手道:“他就在外麵,大都督要見他的話,出門右轉,那個穿著喪服的傻大個就是了。”

王述每常整理完賬本,便在秦溟的門外站樁,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總督,對方一看到他,就立馬垮下臉來,叫他背著石頭來回跑、學猴子跳、學狗叫,他都照做了,對方還不滿意,所以每天雷打不動叫他在這裏站樁。

這會兒出著大太陽,王述站出一腦門熱汗,仍有汗水滾過眼皮,他沒動彈一下。

“你就是王述?”

王述看向來人,悶聲道:“是,大人有何吩咐?”

楚桓殊問道:“你會算賬?”

“會。”

楚桓殊就交給他一個賬本,王述翻了一遍,報出一個數字,楚桓殊定定望著他。

“你以前給小乞丐送過餅子?”

王述愣了一下,回道:“給過,他在我家後門,好像挨了打,我順手就給他一個餅子。”

楚桓殊嘴角就有些苦澀,繼續向他確認:“你當時穿著裙子?”

王述悶著臉道:“當時家裏窮,我都是穿阿姐的衣裳……大人為何吐血了?”

楚桓殊捂著心口:“別管。”

“可大人瞧著像要暈倒了。”

“別管……”

王述覺得他可能是真的不想讓別人幫助他,果真就沒管,兀自站了一會兒,掐算著時間,從梅花樁上下來,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家裏還有個什麼都不會做的少爺,他得回去做飯。

楚桓殊:“……”

楚桓殊擦掉嘴角的血:“戶部缺人,你去麼?”

王述:“每月多少銀子?”

“看你的本事。”

王述就覺得不把穩,推辭了。

楚桓殊發現對方沒什麼上進心,心裏就有些憋屈:“算賬快,每月十兩。”

王述立馬回道:“我去。”

秦溟出來,沒好氣的向王述說道:“眼裏隻有錢,俗不俗!”

王述愣愣的道:“眼裏除了錢,還能有別的東西麼?”

秦溟不想跟他說話,叫人牽來自己的馬,爬上去,刮了王述一眼:“沒意思,你這種傻子,到手的富貴也留不住。”

王述心想,這話簡直是傷人,富貴都沒有到手,拿什麼留,精神意誌麼?

“卑職打算去戶部。”

“滾,今天就滾!”

“總督生氣了?”

“我為何要和一個傻子生氣?!”秦溟拍馬衝出去。

王述這個大傻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呆,好似不懂那些男女之事一般,脫掉衣裳站在他麵前,他立馬就能叫人去燒洗澡水,親自俯就他,他也沒什麼表示,隨後就帶了兩個大夫來。

結果滿大軍營的男人都知道秦溟把人叫去屋裏,結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被大夫硬掐了一把脈、灌了十來天藥的事了。

秦溟來到林府,還沒進去,一聲怒吼就從裏麵竄來。

“小孽畜快來看打!”

背後的門砰的一聲合上,貞元帝拿著竹竿出來,逮著秦溟滿府亂打。

“老子讓你去斷袖!”

“老子讓你玩男人!”

“還不給老子站住!”

……

這一天雞飛狗跳的過去了,翌日,呦呦穿好衣裳準備去錦衣衛,來到外麵,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嬌叱。

“林呦呦!”

呦呦看過去。

對方穿著襦裙,憔悴的臉上有些怒色,長了一對微微下垂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好像哭過一般,正是春宵樓的花魁。

花魁娘子跑出人群,抓住呦呦的韁繩:“林呦呦!你既然要去招惹我,為何三個月遲遲不來見我!”

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