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兮海兮浩無垠,駿馬奔兮奮四蹄。

美人美兮眼含波,更有丹唇動人心。

吟罷,他又對著那些文人問道:“詩賦雖無文雅之處,卻也不失意境,比之華而不實更有心境,諸位可有不滿乎?”

“無有!無有!是我等才疏學淺,難以欣賞此番佳作,渤海侯之才當之無愧。”見元子佑給了台階,眾人連忙說道,連帶著又給高歡誇了一頓。

就在高歡以為事情告了一段落,終於能拿錢回去休息時,崔作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來到了眾人跟前,對著高歡揖手道:

“將軍之才,古今罕有之,在下對這詩賦實在喜歡的緊,不知將軍可否割愛於我?”

沒等高歡開口,他又補充道:“六鎮之師為大魏戍邊已久,便是將軍不肯割愛,在下也願獻家財五十萬貫,為大魏戍邊盡一份綿薄之力。”

即便按照白染定下士兵的標準,這筆錢也足夠支撐懷朔軍打上一場大型戰役,甚至還能剩不少。

“家徒四壁”的高歡稍稍有些心動,一旁的元子佑卻是冷笑道:“早就聽說清河崔氏高門大戶,餘下良田萬頃、仆從數千,卻不知吃了多少民脂民膏,倒是對得起世修降表、滿門忠烈這幾個字眼。”

言外之意自然點了明廷遷都之時,清河崔氏擒住太後、太子等數百宗室、開門跪迎拓跋氏,崔護之父還被封為了忠義公。

誰曾想崔作也不客氣,直接以太子逛浮槎樓暗喻當年奪嫡之事,氣的元子佑大怒,當場就要拔劍,好說歹說是被高歡攔了下來,這才拂袖離去。

…………

拜別司馬子如,高歡謝絕了入閣的邀請,包了幾塊糕點走出了浮槎樓。

坐上來時的馬車,卻見白染端坐在一旁,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什麼。

車內彌漫著淡淡熏香,桌上的茶水沒了餘熱,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高歡打了個哈欠,將包好的糕點放在桌上,整個人癱坐著打起了盹,看起來喝了不少。

“高將軍不入閣去歇息一晚?打著我的名號,莫非還有娘子敢拒絕你?”白染將備好的蜜水端給了高歡,有些驚訝的問道。

一年交三次稅,就是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高歡含了一口蜜水,隨後便閉目養神,顯然沒有精力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白染輕笑一聲,見高歡坐的不舒服,索性主動靠了過去,一邊按摩一邊講述得到的一些信息:

“李如鬆敗了。”

“這麼快,就現在遼東的局勢,不能是鬆錦之戰吧?”高歡頓時睜開了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沒聽過周圍哪裏有大規模的調兵,不然司馬子如必然是最先接到消息的,這就證明跟關內的關係不太大,大概是白染手下的信息線傳遞過來的。

“女直佯攻錦州,大部繞過燕山,分別從界嶺口和沃野鎮入關,所幸被駐防承德的京衛發現,算是逼了回去。”白染淡淡的問道,纖手依然不停按壓著。

假設換個時間線,此時的劇情應該是金軍兵臨京師城下,李如鬆拚死趕回救援,然後……

想起不久前開府的事,再結合最近皇帝的態度,高歡不免有些頭疼。

等到皇帝最後的一點耐心耗盡,就該到他這位新任薊遼總督走馬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