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榜了!”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有餘,座下的才子們議論紛紛,互相心裏都沒什麼底。

時間其實是比較短的,再加上一周一次,往往很難有什麼佳作,隻能是在矮矬子裏麵拔將軍而已。

也正因如此,不到揭榜的那一刻,沒人敢斷定自己一定是勝了。

有些隻押到榜外的生員倒是無所謂,該贏也贏了,該輸也輸了,隻等著清完賬就走人。

另一部分押到榜內的,不免有些緊張。

倘若沒能入榜的話,押的錢算是徹底打水漂了,很多都是散盡家財來的……不少人的手扶著桌子,下半身直打哆嗦。

坐在二樓的高歡將這一切收入眼簾,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帶有主觀臆斷的博彩也敢押?別人都是來洗白的,還真以為人人都能跨越階級,人家阿祖跟著拓跋壽入關的時候把好幾輩子的事都做完了,喝湯都輪不上你。

“子如,這二樓的評議室如何服眾,難道沒人有過什麼意見?”

見高歡似有些不解,司馬子如湊到近前,輕聲說道:“前任楊太傅、元尚書,再加上民間素有“李杜”之稱的袁枚,自是讓眾人信服……不過兄長之言也不無道理,確實有人提過異議,浮槎樓也是支持兩方爭辯。”

似乎是想起什麼,司馬子如的笑容有些奇怪,又說道:“有一吏部的司務對乙榜第十二位不滿,對峙後才曉得是吏部左侍郎,現已離京久矣。”

短短幾句話就將浮槎樓的真實情況說了個大概,也差點讓高歡笑出了聲。

所長拘了副部的02,也難怪要去基層曆練一下,這麼正氣凜然、不畏強權的清湯大老爺,確實該到基層去鍛煉鍛煉。

高歡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當是看個熱鬧,準備再坐會兒就回家。

但就在此時,下麵又鬧了起來,而且聲音之大幾乎引起了整個浮槎樓的注意。

“這……這詩賦如何能上甲榜榜花!莫非是要羞辱於我等?!”一才子仔細看了一眼,頗為不滿的問道。

“是也,不妨讓這位公子出來,讓大夥瞧瞧,也算不失妥當。”

眾人義憤填膺的說道,就連二層閣樓的諸公也沒意見,皆是默認了這個方法。

這時,原本的榜花才從閣樓下來,對著二樓拱手高呼:“是哪位官人作得此詩?還請下樓一敘,我想與官人結交一二。”

此人正是太子元子佑,此時正謙遜的與眾人交談,完全是一副禮賢下士的做派。

按理說萬年老三的位置被人奪了,元子佑應當是很不滿的,但此時的他神色自若,隻是不停的朝二樓觀望著。

身為太子的他可太清楚這裏麵的貓膩了,既然能被這首詩頂下來,那作者是誰也就不奇怪了。

當高歡與司馬子如從閣樓下來時,席座上頓時沒了雜音,意識到拍馬腿的眾人連忙轉過身,祈禱高歡大人有大量。

見高歡前來,元子佑裝作不知情的模樣,上前拉住了高歡的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我當是哪個才子作得一手好詩,原來是阿兄提筆之作,這榜花之位實至名歸啊!”

這是誇我還是陰陽我呢?

明明對方很真誠的在誇讚,但高歡心中不免有些膈應,就連一旁的司馬子如也忍不住說道:“殿下,六渾雖文才稍遜一籌,也不至於出如此刻薄之言。”

元子佑還以為司馬子如是在說那些文人墨客,當即將這首詩又吟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