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七月初三,秋意漸涼。
清早,晨光初現的時候,大批的商販早早的在攤位上候著了,都想著能再多賣一點錢,過段時間就不出來了。
不知道那個帶回的消息,說是遼人舉大軍南下,現在就在平城外候著了,下一步就是懷朔。
要知道,懷朔離平城不過幾百裏的距離,很多人騎馬都不過一兩天的距離,幾乎可以說是兵臨城下了。
對於這個消息,有人不屑一顧、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憂心忡忡,但更多的是視若無睹,隻想著過好今天,明日之事明日說。
就比如此刻,盧老漢正煞費苦心的勸解自己的兒子。
一位皮膚白哲、身強體健的年輕漢子,此時正羞愧的低著頭,不敢麵對身前那日益蒼白的老父。
“爹不怪你,沒考上就沒考上,日子總歸是要過的,休要再說什麼胡話!”
“爹……”
“把頭抬起來!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這一遇挫折便鬆散懈怠,日後怎成大器?!”
看著麵前規規矩矩的兒子,誰能想到對方竟然說出南歸明廷的想法,嚇的盧老漢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南明什麼鳥樣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整個政權透露著一種日薄西山的感覺,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吊著最後一口氣。
聽說最近還丟了江北和襄陽,看樣子巴蜀也快守不住了,滅亡早晚的事而已。
這種情況下讓兒子歸明,那和飛蛾撲火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裏,盧老漢突然想起了自個的救命恩人,那位最近常來他這買包子的高將軍。
對方可是高門大戶,前途無量啊!聽說最近還和他們這的大官結了親,倘若自家兒郎能有幸入其麾下……
“阿郎,你過來,爹給你謀個差事。”
盧老漢對著自家兒子一陣嘀咕,聽的漢子一臉茫然。
“爹,這能行嗎?”
“爹能騙你不成?你就瞧好了!”
這時,一陣懶散的聲音從攤位傳來:
“老盧,蓋十籠包子送到府上,一籠菜九籠肉。”
“哎,高都尉且慢,老朽有一要事相求!”
盧老漢一個健步衝了出去,很快帶著一臉懵逼的高歡進了屋……
…………
高歡堂坐上位,漢子半跪在高歡麵前,盧老漢則是一旁連誇帶吹,就差把自家兒子吹成武曲星了,連以前算命的話都拿出來忽悠起高歡。
最後,盧老漢來到高歡麵前,重重的磕了下去。
“都尉,俺曉得你們名門望族不差仆從,老漢願去官府消了戶籍入佃農,此後為都尉耕田牧馬,隻求為我家阿郎謀一個曲部之位。”
“爹!”
漢子的眼圈頓時紅了,剛想起來又被盧老漢按了回去,隻能委屈的低下頭,心中的愧疚讓這個年輕人淚流不止。
高歡抑製住心中的歡喜,快步上前扶起了盧老漢和漢子,表情異常嚴肅。
“我漢家兒郎豈可為奴?!敢問老丈籍貫何處?家中可還有親友?”
盧老漢見有戲,連忙說道:“老漢祖籍在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家中世代為農,早年被明廷征為輔兵北伐,後來被大魏俘虜,便填民在此安定。”
“家中恐已無親友,唯有小兒作伴……老漢犬子名盧象升,自幼習武、熟讀兵書,都尉喚他象升即可。”
高歡看著麵前有些靦腆的漢子,用力拍了拍盧象升的肩膀,眼中毫不掩飾欣賞之色:“是條漢子,忠心可鑒啊……”
“某不缺曲部,但身側卻還缺一親衛,壯士可願為之?”
盧象升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高歡,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何為親衛?隻有一位將領最信任的人才有可能擔此重任,不知多少垂青史的將領都是從大人物身旁的親衛開始的。
對此時的盧象升來說,自己不過是個連進士都沒中的小生員,就是給高歡這種士族牽馬都差點意思,何況是親衛呢?
盧象升不再猶豫,再次單膝跪地,抱拳鏗鏘有力的說道:“蒙將軍厚愛,為報都尉知遇之恩,鬥瞻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好!好!某得鬥瞻相隨,實乃三生有幸!”
高歡緊緊攥著盧象升的手,臉上的笑容再也壓不住,心中恨不得高歌一曲。
自己重生十九年了,除了開局自帶的兩張SSR,這麼多年一共就出過一張SR,連個保底都沒有,他心中早就把老天爺祖宗十八輩都罵過了。
雄兵易湊,良帥難求啊,他可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水平了,除了武力強億點,軍事水平也就和皇叔差不多,無非是眼界寬了點,真到了大規模的多線作戰,靠的就是手底下的將領素質了。
也許是高神武顯靈了,居然讓自己拿到了這張成長性的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