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識故人來(3 / 3)

他生怕那蒙麵人得了手,不敢怠慢。這屋子無人居住,久年失修。窗子早破了很多大洞小孔。透過洞孔往屋內瞧去,隻見那黑衣人正在一件一件翻看抽屜拉桌,他找的極是細致,生怕錯漏了一處地方。那屋裏東西本就甚少,除了兩張桌子,一張床及一些零碎物事之外,便別無它物。那蒙麵人越找越是失望,顯是他來找過已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抱著僥幸的希望,可是每次都一無所獲。他站在那時想了一會,便俯下身一塊一塊去敲地上磚,一塊一塊不停地往前移。他敲一塊,莫二的心也跳一下,心裏大是緊張。難道真的藏在地下嗎?想到許多幫派都在屋內設有機關放置機密物事。藏在地下那也是極有可能的?眼也不敢眨一下,隻要看到黑衣人有異,便立下殺手,段不能落到別人手上去。

突然,他心裏一動。暗叫自己糊塗,胡師叔處心積慮來到保寧府,深藏不露。以他的手段,自己所想到的他自然想到,這些年隻怕他能找的地方已全翻遍了吧。

正自他萌生退意,從長計議之時。隻聽一聲哈哈大笑,院子裏頓時火把齊明,照的如同白晝。四麵屋頂之上,牆角冒出許多官兵來,弓箭齊齊指向兩人。那黑衣人顯然也沒想到被人跟蹤了,兩人狠狠的互望了一眼又轉向四麵的官兵。顯然兩人都知道,眼下最重要然的是如何脫身。

院正門下大隊官兵簇擁著一個頭戴烏紗的官吏,隻見他身穿大紅官袍,站在那裏官樣十足,隻是他身材本不甚肥壯,那官服卻很是寬大,站在那裏倒好似登台唱戲的戲子。旁邊一個師爺滿臉堆笑道:“大人,你可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料得今晚還有他的同黨來。嘿嘿,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膽敢到府尹大人府來盜寶,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說到後來卻是對莫二和那黑衣人說話。

莫二心中冷笑,說道:“憑你這狗官也能拿我!”那師爺大怒,罵道:“好你個大膽的奴才,辱罵府尹大人,你可知該當何罪?拿下!”眾官兵各挺兵器,撲了上來。莫二“嘿嘿”冷笑,這些官兵對付尋常流氓賴皮還能有些作用,卻如何是他的對手。一拳一腳便打倒一個,那黑衣人也不閑著,拳打腳踢,不一會兒地上便倒了一大片。“哎喲”之聲不絕於耳。莫二也不敢下殺手,真殺了那麼多官兵,隻怕保寧府全城戒嚴,到時對自己辦起來事大是不妙。那黑衣人想是也是如此想法,雖然地上倒了一地,卻也無一人傷亡。吆喝一陣見自己並無傷痕才紛紛爬起來。雖然還拿著刀槍,可是誰也不敢上前。

莫二笑道:“大人可放我走麼?”他料定這些人無人能攔住他,不如趁機戲弄一個這個貪官。

那府尹隻是瞧著,不發一言。師爺大怒,叫道:“放箭。”頓時,一篷篷箭枝從四周射下來。黑衣人揮刀來格,看準便一刀揮去,將箭一刀砍為兩斷,圍著他身邊落了一圈斷箭,卻一支也沒射中他。莫二有心要顯本事,隻站著不動,看那箭射來便側身避過,不管箭從那邊來,他始終腳下不動,也不格擋,隻待箭近身來便閃身避開。因此,他四周亂糟糟的插了許多箭,但也無一隻射中他。莫二見那蒙麵人看他的眼神又敬又胃,心中大是得意。更是笑道:“大人,在下可要走了。”說罷,伸手接住兩支長箭,反手一擲。那箭疾如流星,反倒比弓射的還快。對麵屋頂之上兩人“哎喲”叫喚了一聲,先後中箭,跌下房來。莫二早已看準,那裏防守最弱,正好可以從那裏脫身。當下,更不怠慢,彈身而起,向屋頂撲去。與此同時,那黑衣蒙麵人彈身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嘿嘿,來了便留下吧,想走可沒那麼容易!”莫二心中一驚,他身已在半空,聽得這句話卻是剛才一直不發一言的府尹說的。低頭匆匆一瞥,卻也不見他有何動作。正自想自己多疑,忽聽頭頂“呼”的一聲,舉頭一看,叫了聲“不好”話還未說完,頭頂一張巨大的漁網當頭罩了下來。

兩人一起跌落,那漁網甚粗,掙之不脫。二人空有一身武功,被網縛住施展不開,大隊官兵早已一湧而上,捆了個嚴實,帶到府尹麵前。師爺喝道:“大膽,還不跪下?”眾官兵喝道:“跪下,跪下,見了大人還不跪?”莫二冷笑,那蒙麵人也是不理,他的麵巾已被拉了下來,看上去年紀也不甚大,二十六七左右。兩人昂然挺立,始終不跪。那些官兵適才被他們打的鼻青臉腫,早已懷恨在心,今見他們五花大綁,又在府尹大人麵前,誰還怕他們。有兩人用腳去踢,要將他們踢倒。卻“哎唷”兩聲大叫,摔了出去。原來兩人早將內力運在腿上,那官兵用盡全力踢去,直好似踢在鐵板之上。“嚓嚓”兩聲,腿骨頓時斷了,倒在地上哀慟不已。

眾官兵又驚又怒,卻也沒人敢再去踢。府尹嘿嘿笑了一聲,道:“押下去,好生看著。”眾官兵應了一聲,心中均是同一想法“大人這笑聲如此陰險,卻不知要如何折磨這兩人。哼,撞在我們大人手上,也不知你們祖上做了什麼孽,明天可有好戲看了。”眾人想到這裏,心中均是期待,身上的傷處也不痛了,過來十多個人將兩個人押下去了。

府尹這才揮了揮手,道:“大夥都辛苦了,回去歇息吧,你倆個去賬房那裏支十兩銀子,好生將養。”眾人應了,心中後悔不迭,為何剛才斷腿的不是自己,十兩銀子足夠五十次斷腿的醫藥費了。那受傷兩人心中更是大喜,隻覺傷處也不痛了,被人扶著一拐一拐去了。

次日大早,保寧府全城已傳的沸沸揚揚,昨夜有刺客夜闖府尹府行刺未遂,現已被拿在府尹衙門。胡不語不待天亮便叫人把丫頭春桃喚到鄉下去了,他可不能讓那丫頭壞了大事。

此時,他坐在房裏隻是冷笑。大師兄,啊,大師兄,你向來算無遺策。十多年來,我一直隱姓埋名,處處提防著你,卻還是被你找到了。嘿嘿,隻是你萬萬也想不到,等著你的老朋友卻不止我一個吧!你的寶貝弟子,不知現在怎樣了?想來你對他的死活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吧。

府尹府內,師爺輕聲在府尹耳邊說道:“大人,按你的吩咐都辦好了。”府尹點點頭,道:“很好,夫人不知道吧?”師爺隻覺頭上冷汗直冒,聲音打顫,道:“小人萬萬不敢驚動夫人。”府尹笑著拍了拍他肩,說道:“嗯,幹得不錯,下去吧!”師爺頓覺受寵若驚,垂首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府尹看著師爺背影去遠了,才哼了一聲。高聲道:“來人”兩名親兵進來道:“大人?”府尹道:“刺客可曾招了?”一名親兵道:“大人,刺客嘴硬的緊,還不曾招。”府尹道:“很好,招了便不是刺客了。走,瞧瞧去!”兩名親兵大喜,應了一聲,轉身跟在府尹身後,心中均在想,大人這次又有什麼新花樣。

不消片刻,便到了牢房。那些守衛見府尹大人來了,都舒了口氣。一人道:“大人,你來的正好。這廝嘴硬的很,死咬著不招!”那二人手銬足鐐,一左一右縛在兩根柱子上。衣服被拔了個精光,隻穿著一條短褲衩。身上血痕累累。昨夜眾人遭他二人一番痛打,此時被擒,如何能不報仇?饒是二人武功了得,鋼筋鐵骨,也被打得皮開肉綻。此時,見到那狗官就在眼前,頓時破口大罵。

那府尹絲毫不怒,環顧眾守衛道:“我叫你們好好問話,怎地粗手粗腳,他們可是朝廷欽犯,去年大鬧皇宮,皇上親自點名懸賞緝拿的刺客木十九,要是有個閃失,你們擔當的起嗎?那可誅滅九族的大罪!快給兩位擦洗幹淨”

眾守衛相互一呆,有兩個機靈的已去打了一桶溫水,拿了一條毛巾沾了水去給兩人擦洗。那些傷口滲出的血早已結了痂,原已不太痛了。現在給熱水一浸,血痂脫落,傷口再給毛巾一擦,頓時痛的兩人汗珠大滴大滴的掉。府尹一邊叫著:“哎唷,輕點,輕點……”倒好像痛在他身上一樣。

盞茶的工夫,兩人身上已清洗的幹淨了。一道道傷口,被熱水這麼一敷,上麵又滲著點點血珠。兩人已痛得麵色蒼白,莫二心裏更是把這貪官恨的牙癢癢的,心裏打定主意,一旦脫身非把這狗官千刀萬剮不可。

“你看,你看,把兩位混身是傷,皇上怪罪下來,誰擔當的起?你們擔當的起嗎?”眾守衛被府尹大人一本正經地雙眼一瞧,都想發笑。可是誰也不敢笑出來,拚命忍住。隻道:“擔當不起!”府尹道:“不錯,莫說你們擔當不起,便是本官也擔當不起!來人,胡神醫上次專給本官配了一盒‘養血再生膏’,他說無論跌打損傷,刀瘡箭傷,火癍暗瘡百用百靈,快去給本官拿來。”一名親兵伸了伸舌頭,應了聲快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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