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有悍妻(1 / 2)

牛大能的家位於楊柳莊西北角,是一個用夯土堆砌而成的三間小茅屋,家中除了牛大能外,還有牛大能的妻子牛胡氏,以及一頭跟了牛大能十幾年的老黃牛。

今天牛大能帶著老搭檔去了二十多裏地外的北賈莊掏糞,家中隻剩下了年芳二十一的牛胡氏。

家裏的男人外出做工,女人在家畢竟是要找些事做的,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勉強稱的上家的家後,牛胡氏便坐在院子裏洗衣裳,偶爾有那外鄉客路過院外,驚鴻一瞥的瞧了牛胡氏一眼,便驚為天人的感歎道,這是誰家的女眷,怎的生的這般精致。

隻見這牛胡氏一身素白色的輕紗衣,楊柳細腰賽筆管,**似玉峰,烏黑的秀發高高盤起,發髻上插著一支木簪,簡單、整潔。再瞧牛胡氏的臉龐,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口一點點,臉頰微紅,下巴泛光,好像從九天銀河外飄落凡間的仙女一般,美得不可方物,每當她挽起袖子擦拭額頭的汗水時,那白皙手腕半遮麵的摸樣,真是勾死人不償命。

可是……楊柳莊的百姓,都知道這牛胡氏除了擁有美如天仙般的姿色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悍婦,那嚼耳根子的功夫堪稱一流,跳腳罵街,跪地打滾的事不勝繁舉,整個楊柳莊的婆姨,沒幾個敢惹她。

其實這個牛胡氏也是個可憐人兒,三年前她還是個大家閨秀,杭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因為被後母陷害,名譽盡失,險些投了河,結果被路過的牛大能所救,成為了牛大能的賢內助,可惜從此卻是性情大變,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愣是成了個人見人怕的母老虎,莫說別人,就連牛大能本人都忌她三分。

這不,不知道從哪來了個外鄉客,路過牛大能家的時候,站在籬笆牆外偷偷的觀瞧牛胡氏,結果被牛胡氏發現,牛胡氏二話不說,一甩衣服,站起來就破口大罵:“看看看,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要是想女人,回家看你媽去!”

牛胡氏這一嗓子,把整個楊柳莊都驚得雞飛狗跳,有那以前跟牛胡氏對著罵過街的婆姨,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心想這又是誰惹著這位姑奶奶了,不是活膩歪了嗎。那外鄉客則是夾著尾巴躥出楊柳莊,不敢再多呆片刻。

牛胡氏的性子,就像是火,燃起來就難以再熄滅,被那外鄉客一攪合,牛胡氏也沒法專心洗衣服了,將衣服隨便擰巴擰巴,也不管幹淨不幹淨就掛在牆上了,反正牛大能整天掏大糞,有件衣服穿就行了。

端著木盆進了屋,重重的一甩門板,又是把楊柳莊嚇得震三震,有那哭鬧的嬰孩,都被嚇得不敢再哭,楊家莊的孩子隻要一不聽話,當媽的就會嚇唬孩子,再哭,再哭牛胡氏就來了,此話一出,保證孩子們乖得像個寶。

進了屋,隨手把木盆往牆角一扔,牛胡氏坐在桌子前,一邊縫縫補補,一邊數落著牛大能:“這挨千刀的,去個北賈莊怎麼還不回來?掏個大糞還能掏出金子不成?姑奶奶一個人在家悶得緊,他也不知道趕緊回來,俺娘說的話一點都不錯,男人就是上輩子懶驢托生的,皮子緊,欠收拾!”

就在牛胡氏有一句沒一句的數落著牛大能時,門外突然響起牛胡氏最不喜歡的聲音,隔壁王嬸的鴉雀嗓子,隻聽王嬸扯著尖銳的嗓子大喊道:“大牛那口子在家嗎?我是王嬸呀,這不都到六月了,人家李租長來收租子了,大牛啥時候交租子啊?”

一聽見王嬸的嗓音,牛胡氏就來氣,半個月前王嬸家的那個野漢子,半夜趁著牛大能不在家,翻牆來調戲牛胡氏,結果被牛胡氏用笤帚追著滿村跑,後來牛大能回來知道了,又用鋤頭把他追到杭州城,不僅給他把腿打斷了,還嚇得他不敢再回楊柳莊。

結果王嬸就成了活寡婦,不分青紅皂白的站街撒潑,牛胡氏氣不過,跟她罵了足足一天一夜,後來還是牛大能出麵,在王嬸耳邊嘀咕了些什麼,王嬸這才乖乖閉上嘴了,後來在牛胡氏的嚴刑逼供下,牛大能才肯說出來,他當天對王嬸說:“你丫要是再敢跟我老婆叫板,老子把你扒光了扔街上,讓外鄉客和肥乞丐過過癮!”

在楊柳莊,要說百姓們最害怕牛胡氏,那麼第二害怕的人就是牛大能這個混種,隻要牛大能能說出的話,十有八九都能幹得出來,本來牛大能還計劃半夜翻牆去王嬸家,實施他的計劃呢,可惜被牛胡氏給嚴令禁止了,倒是有些便宜了王嬸。

此時聽到王嬸說話,牛胡氏心裏就燃起一股無名火,她將針線往桌子上重重一扔,扯著嬌滴滴的大嗓門,嬌喝道:“這才六月,收什麼租子呀,不是說好年底才收嗎?那李租長窮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