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交瘁的兩天半,許知意不知道再如何勸說林老漢,隻是學著老中醫提點過的話,吃過下午飯後,用麅子角熬了偏方給林老漢。
小冬陽很乖,兩天多沒見小姨,這會坐在熱炕上窩在許知意懷裏,靜靜地數著木棍子玩,偶爾指著趴在炕頭學習的姐姐咿咿呀呀叫喊。
被他口水浸濕了手腕,許知意的思緒被打斷,嫌棄的笑著把口水擦在他的花棉襖上,低頭湊在他臉邊,呲牙威脅:“林冬陽,注意自己的行為,再往小姨身上流口水就把你丟出去。”
“嘻嘻。”林冬陽仰著小圓臉,軟軟的蹭蹭許知意的臉,兩張五分像的漂亮臉蛋緊緊挨在一起。
許知意被他暖的心癢癢,忍不住香香他的小臉,看的林春曉噘嘴:“小姨,我也要!你都好久沒有親親我了。”
她撒嬌似的,握著鉛筆高抬著下巴,小臉委屈巴巴的模樣,惹得許知意朝她招手。
林春曉扔下筆,把鞋脫了麻利上炕,然後跪著挪到許知意身邊,一個熊抱緊緊摟著她的脖子。
“mua~”又響又亮的一聲,林春曉感受著冰涼臉頰溫潤觸感,幸福的笑出聲。
小冬陽扭頭看著兩人,也撅著滿是口水的小嘴,口齒不是很清晰的叫嚷:“親,窩也要!”
“哈哈哈哈~”
林栓靠在角落,靜靜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畫麵,眼裏流過笑意。
不過須臾,眼眶紅潤,望著許知意的目光變得愧疚,說不出的悲痛困苦中,夾雜無憾。
他能感受到,自己或許時日無多了,可俊兒這一雙兒女還這麼小,需要人照顧,隻能托付給知意。
可是,這個世道女人太難了,更何況還帶著兩個孩子。
因為家裏的事情,知意這丫頭被迫休學耽擱兩年時間,現在都二十了,馬上就到談婚論嫁的年齡,有這兩個孩子,又怎麼可能有好人家願意接受呢。
林栓一時心裏五味雜陳,悲愴的落了淚,渾濁的淚水順著臉上歲月的溝壑坎坷落下,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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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遼洲市醫院。
前兩天夜裏,林栓突然間又心髒病複發了。
宋清發覺不對從裏屋披上衣服趕出來,點燈之後,看著麵色青紫的林栓陷入手足無措的慌亂。
勉強記著醫院教過的急救措施,上手心肺複蘇急救後,許知意看著奄奄一息的林栓,心裏一片荒蕪。
叮囑好還迷迷瞪瞪的林春曉照顧弟弟,許知意借了隔壁的馬,連夜又將林栓送進了醫院。
大夫告訴許知意,林栓的情況不太好,心髒衰竭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定能熬過這個夏天了,治的話,也不過是,浪費錢。
話太現實,可許知意卻不死心。
許知意腿軟的站不住,眼淚已經流幹了,哭不出來了,隻能死死扣住拳頭,嗓音暗啞堅定道:“救,無論如何,救!”
她不能再失去林叔這個親人了,不然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扛下去。
安頓好林栓,許知意沒有猶豫,在離醫院三條街遠的巷子裏租了一間六十八平米的老房子,一個月八十塊錢。
說實話,這個價格在老房區還是有點貴了,但是房東老太太說水電全免,許知意果斷先租了三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