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溝山嶺裏野獸眾多,虎豹橫行,前幾天剛下過大雪,蹤跡難尋,一點響動都有可能引來野獸,讓此次行動增加難度。

可死命逃竄的罪犯不這麼想,他雖然也怕死,但更怕落入這些人手中,因為他所犯罪行,不可饒恕。

三方人成三角在雪地奔跑,最終因為一隻靈動又傻缺的袍子相遇。

雪白的跑場,灰粽色傻麅子一躍而起的畫麵嚇壞了劉利,他現在是草木皆兵,嚇得戰戰兢兢。

因為雪地疾跑大口呼吸, 劉利感覺心肺都快要炸裂了,視力模糊之下舉起槍就要防備射擊。

準頭極好,“砰”, 震聲一槍,傻麅子應聲倒地。

下一秒,跟在麅子身後翻過山坳緊追不舍發瘋的許知意也映入眼簾。

熟悉又憎惡的軍綠色大衣,劉利不假思索又舉起槍,瞅準許知意綠色的身影扣動扳機。

不過二十來米距離,又是一聲槍響。

這下的動靜大到滿林子的鳥,“唰”一下全部驚嚇到飛竄上天。

劉利身後疾步狂追的八人突然停住腳步,看著眼前舉著槍緩緩倒地的劉利,瞠目結舌,驚的不知道作何反應。

帶隊隊長反應極快,立刻反手舉起槍,槍口對準對麵的人,高聲震懾:“對麵的,不要動!放下槍!我們是駐地部隊執行任務的軍人,請你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冰冷激昂的聲音遠遠地,傳入耳朵,怔怔舉著槍的許知意木然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血液凝固,手裏的槍抓不住似的掉在雪堆裏。

任由兩個軍大衣戰士衝過來壓住自己,許知意麵罩下的嘴唇不住的顫抖,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劉利身下的血泊。

幾不可查的氣音顫顫巍巍道:“殺人了,我殺人了······”

徹骨的寒從四麵八方侵襲圍繞,許知意被帶過來跪壓在地上,垂頭了無聲息的模樣,沒有絲毫掙紮。

就在他們檢查完劉利情況,準備收隊時,許知意突然出聲:“求求你們,能不能,能不能把這隻麅子,送到老虎溝林栓家,路斷了,他等著救命呢。”

她一字一句的,牙齒都在打架,卻還是強忍恐懼,哀求出聲。

沙啞滯澀的聲音,帶著一碰就碎的脆弱和無助,聽得出是個女人。

肖宇博死命壓著她的手莫名鬆了一分,他訝然出聲,朝著檢查劉利屍體的男人道:“隊長,是個女人!”

他們剛剛都沒有發覺,隻覺得這個獵戶身形略小,瞧著不是個專業的,沒想到是個女人。

蒙麵的隊長聞言,凜冽的眼神倏然回望,聲音聽不出喜怒道:“不管是什麼人,押走!”

他言詞厲色,許知意驀的心顫,整個人好像被放在黑匣子裏不斷擠縮,恐慌和心悸讓她不自覺發顫。

但她還是再一次哀求出聲:“求,求求你們,能不能把這隻麅子,送到老虎溝林栓家,路斷了,他等著救命呢。”

同樣的說辭,這一遍流暢許多,卻帶了更深的絕望,讓隊長那雙冰冷的眼神在她身上停頓片刻。

半晌,他抬手,招過一人道:“去,把這隻麅子身上的子彈挖出來,送到老虎溝屯子林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