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沒出聲了。
茶杯在他手裏來來回回轉了幾圈,被他“噠”地一下,放在了桌子上,他抬眼,看向麵前在燭火映襯下,聞人鈺有些小心翼翼的麵容。
他在怕——
拉斐爾感受著他的情緒。
也是。
絲帶是噩夢,是不可觸及的一部分。
但他怎麼就非要拿出來呢?
他怎麼就這麼可惡呢?
“聞人鈺,”拉斐爾打破了沉默,道,“我要是不戴呢?”
聞人鈺默默攥緊了絲帶,一句“不戴也行,總有其他的辦法。”這句話還沒說出口,那邊拉斐爾就冷了聲音,嘲諷道:
“怎麼,還想像上回那樣,逼著我戴?”
此話一出,周圍空氣寸寸凝結。
聞人鈺忽然收回了絲帶,急促地開口:“你別怕,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
拉斐爾懶得搭理他,起身就要離開,手卻被聞人鈺一把抓住了:“拉斐爾……”
“聞人鈺,”拉斐爾想抽回手,奈何根本抽不回,他好想直接咬他幾口,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下午那場交易,隻好忍了又忍,側頭道,“拿來。”
“……什麼?”聞人鈺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戴上,”拉斐爾沒好氣地開口,“隻是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要是廢不了那些天使,你就在我麵前自刎。”
聞人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那絲帶遞給了他。
拉斐爾也懶得思考了,抬手就戴上了。
反正也無所謂,他現在的這雙眼睛,除了變色外,沒有任何法力。
“那這個藥草……”聞人鈺也想遞給拉斐爾,卻被後者擋了回去。
“不需要。”
拉斐爾拒絕道,“我現在可是惡魔,不至於是當初那個廢物。”
“我從未那樣想過。”聞人鈺沉默地收回了藥草,小聲開了口。
拉斐爾也不說話了。
房屋燭影闌珊,平添了幾分惆悵和寂寞。
……
清晨。
拉斐爾一早就醒了,隨意梳洗後,就趴在桌子上,盯著屋外。
外麵的鳥兒嘰嘰喳喳的,聞人鈺就裹著一身的晨露走了進來,將一袋包袱遞給了他。
拉斐爾有些奇怪,但到底接了過來,隨手捏了一下——
眼底的諷刺微微顯了出來,拉斐爾推了回去:“惡魔不會喜歡吃糖的……惡魔隻喝血……”
“你說過的,”聞人鈺重新推了回去,看著他,道,“你會扮演小天使的。”
“那也是在你找到了那什麼……墨蓮的情況下,”拉斐爾仰頭看他,“你什麼都沒做呢,憑什麼要求我這麼多?”
“就憑我知道祝辭山在哪,”聞人鈺道,“這個理由可以嗎?”
拉斐爾咬牙看著他,“哼”了一聲,將那包袱拿了過來,憤憤地站了起來,道:“還不快走!聞人鈺,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騙了我……”
“不會騙你,”聞人鈺打斷了他的話,垂眸和他四目相對,他擺出發誓的動作,堅定地開口,“我拿我的性命擔保,絕對不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