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鈺回來的時候，就正好見拉斐爾靠在門外，抱著雙腿，歪頭睡著了。
呼吸放輕了些，聞人鈺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彎下腰就想抱起拉斐爾，但在觸碰到他的一瞬間，拉斐爾忽然就醒了。
後者先是茫然看向他，前後不過半秒，那眼神倏地清醒了，一把甩開聞人鈺的手，拉斐爾就站了起來，語氣平平淡淡的:“回來了。”
“嗯。”
聞人鈺垂眸，默默地收回了手，片刻後，他說，“怎麼在外麵睡著了？”
拉斐爾低頭拍著衣服，聞言，頭也不抬地開口:“屋裏太亮了，我不喜歡。”
聞人鈺抿唇:“那我把夜明珠拿走……”
“隨便你，”拉斐爾打斷了他的話，歪頭想了一下，道，“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不急這一時。”
聞人鈺走進屋裏，大手一揮，收了所有的夜明珠後，抬眼看了看周圍，點燃了幾根蠟燭。
燭火燃燒著，明明滅滅的，倒是讓屋裏暗沉了許多。
“這樣可以嗎？”聞人鈺回頭問他。
拉斐爾:“你就非要讓我說，我壓根就不想在你那張床上睡這句話嗎？”
聞人鈺:“我沒在那張床上睡過，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那也隨你，”拉斐爾走了進去，道，“反正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聞人鈺:“……”
他這說話前後矛盾的，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也讓人覺得有些恍惚，抓不住他的心思。
聞人鈺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倒是頭一次見這種用著最單純的聲音，說著前後不著調的話。
手裏的藥草被自己捏了又捏，聞人鈺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內心深處的複雜情緒，抬步走了進來。
……
“這是什麼？”拉斐爾趴在桌子上，仰頭看著聞人鈺將手裏的藥草遞給了他。
“‘東風引’”聞人鈺也坐了下來，給他解釋著，“我給你講過的……”
“你給他講過的，”拉斐爾糾正他，道，“雖然我也知道了。隻是現在你給我這幹什麼？”
東風引，是一種可以把法力轉移到其他地方的藥草。
比如說，如果你的法力主要聚集在眼睛上，那吃了“東風引”後，就可以把你的法力轉移到手心，或者其他地方繼續使用。
“拉斐爾，”聞人鈺道，“你眼睛的顏色太過……簡而言之，就是和我們的不一樣。此去祝辭山，我希望你把你眼睛上的法力轉移到手上使用。”
“你的意思，就是還要讓我戴上那破絲帶，把眼睛顏色變黑?”拉斐爾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聞人鈺點頭，隨後將絲帶變了出來，道:“對。不會封你法力的。而且，法力轉移到手心，會方便很多。”
抬手就能使用法力，哪怕背對著敵人，也可以有自保的機會，起碼不會隨隨便便被人封住了法力。
更重要的一點是，不會被當異物來處理，一路上可以少很多麻煩。
他考慮得周全，但拉斐爾偏偏會錯了意。
“為什麼？”他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茶杯，低頭說，“我覺得我眼睛的顏色好看得很，並不需要這麼做。”
“我不是那個意思，”聞人鈺解釋，“你眼睛的顏色很好看，但我們總歸需要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