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李四現在最想做的事,他肯定會說是睡覺。但倘若讓他睡了覺,再問他最想做的事。他肯定會說是掐死溪水。
為什麼是掐死而非是殺死?因為李四認為殺死溪水太便宜他了,要掐死他折磨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流失的恐懼。
實際上在李四心中最想的是痛打張若愚一頓,但他也知道這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所以退而求次,將掐死溪水當成自己最想做的事。
最想做的事,就表示這些事情還沒有發生。也許李四這輩子都不能完成自己的那掐死溪水的願望了。
現在的他累得就像用腳從洛陽跑著到開封一樣,連喘口氣都困難。雖然實際上路程並沒有那麼多,但他認為也少不了。李四覺得這幾天是他這輩子過得最慘的日子了。
自從張若愚那次讓溪水將李四毒打一頓,並將李四交給溪水後,李四的苦難便開始了。他被剝奪了騎馬的資格,隻能兩腳走路。倘若隻是走路也就好了,但那溪水說要想練好劍,必須要學會吃苦,所以在他的雙臂和腿上綁上灌滿鐵砂的沙袋,而且即使晚上睡覺也不許取。
就這樣,張若愚七人在前麵騎馬,李四在後麵拖著兩條腿小跑。兩條腿的永遠沒有四條腿的跑得快,李四為了能夠追上他們隻好不停的追趕。這對沒有了內力的李四來說。簡直是要命的。
就在他要倒下的時候,前麵傳來如同天籟的聲音:“前麵有個茶庵,我們過去休息休息,喝口茶,吃點東西。”李四馬上打起精神繼續向前趕。
我望了望身後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如牛的李四,沒有說什麼,兩腿夾了下身下的馬,趕向路邊的茶庵。
茶庵中有不少人,在看到後麵的李四都指指點點,相互交頭接耳。可李四對這些已經司空見慣了,拖著沉重的身體徑直走過去趴到桌子上,將頭按在碗裏喝水。他已經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了。
侍書走過去,遞給李四一瓶子說:“你拿著,裏麵是我配置的藥,能夠消除疲勞,恢複精神。你快吃一粒。”
李四看著侍書,接過瓶子,緩了口氣說:“謝謝。”
侍書說:“你不用謝我,是我們少爺讓我給你的。”
李四不信的看了我一眼,依舊對侍書說:“還是要謝謝你。”待他目送侍書回到我們這桌後,才打開瓶倒出一粒藥丸,服了下去。
我們在茶庵待了兩個時辰才繼續趕路。這時的李四也已經恢複過來,小步跟在後麵。因為李四是步行的緣故,我們無法在天黑前趕到集鎮投宿,隻好找個破廟之類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過夜。
秋天的天黑得越來越早了,我們早早的找了個山神廟住了下來生火準備晚飯。因為快要冬天的緣故,溪水和撼山在外麵轉了一圈,便帶回來一隻野豬和幾隻兔子,而且都是肥肥的。這些野味已經在小河旁清洗幹淨了,交給了侍棋架在大火上燒烤。野兔在撒上佐料直接塞在野豬的肚子裏,這樣當野豬熟了後肚子裏的兔子也燜熟了。
我們在火堆旁說笑時,李四已經累得睡著了。秋天的天涼,裸著身睡容易著涼,溪水走過去,推醒李四,遞給他一本書,說:“累了,就照著上麵的練。”那是本我寫的內功心法。沒有內功做底子的李四會很快被這些超強的訓練拖垮身體的。
李四接過書,看了看,也不遲疑,照著上麵的運行起來,很快他就入了定。李四雖然沒了內功,但他以前被擴寬的經脈並沒有馬上收縮,所以他再次修習起內功便會增長得很快。
待李四轉醒時,我們已經吃起烤肉了。見他醒來,侍棋招呼他過來,給他切了一大塊野豬肉。李四也不客氣,接過去大口大口的啃起來。一整隻野豬被我們給分吃淨了,而裏麵的野兔被我們留下用布包好,在地下挖了個坑埋了起來,又在上麵生起了火。這樣當明天早上我們起來時,這兔肉還是熱的。
夜深了,我們圍著火堆睡下。片刻後,山神廟就隻剩下撼山和李四的鼾聲。
一夜無夢的我們在鳥鳴聲中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我們到河邊洗了把臉,就各自練起劍來,當然撼山練得是刀了。結束後,我們挖出還冒著熱氣的兔子,帶著在路上邊走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