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警惕起來,手按住佩刀,攔住宮子羽和宮紫商,自己先下馬車查看。
馬車內,宮紫商和宮子羽緊張的四目相對,都用疑問的眼神看向對方,不會是黃玉侍吧?一年前被抓的場景曆曆在目,心有餘悸。
宮紫商數落道,“你說說你,一宮執刃,徹夜不歸,流連於煙花之地,我看你這個位置也坐不了幾天了。”
宮子羽被她說得絕望又不忿,辯解道,“我出來找自己的夫人有什麼錯?尚角哥哥可以我就不可以嗎?”
宮紫商聞言扯了扯嘴角,“人家尚角弟弟是外出任務,順便找上官淺,我們是心知肚明,可其他人呢看見的都是他成箱成箱抬回來的金銀珠寶。”瞄了眼宮子羽身上的荷包,白眼一翻,“你這一趟花了不少銀子吧?”
“我......”宮子羽被懟的啞口無言。
宮紫商歎道,“你根基未穩,宮門多少人對你是麵服心不服,這好不容易設計無鋒一戰樹立威望,又兢兢業業處理了一年宮門事務,姐姐是擔心你一朝盡毀啊。”
宮子羽怔住,心中也隱隱不安。
宮紫商嚴肅起來,眯著眼睛問道,“宮門和雲為衫,你怎麼選?”
宮子羽不回答,底氣不足的反問道,“宮門和金繁,你怎麼選?”
馬車裏無人說話,氣氛沉悶。
煙雨閣二樓,雲為綿挪步到窗前,微微挑開一道窗縫,從縫隙裏剛好能看見宮子羽的馬車,還有那飛馳而來的身姿。
雲為綿原本並不在意,唇角略過一抹嘲諷,宮門的人會來抓宮子羽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隻不過待她看清來人,神色微變。
男子騎著一匹毛色發亮的高頭駿馬,身披黑衣刺金鬥篷長袍。漆黑的墨發高高豎起披在身後,馬上的身姿挺拔、優雅矜貴,側臉輪廓英挺俊美,他的眼神冷冽而森然。
金繁拱手行禮,宮尚角斜著視線,輕輕俯視,略帶怒意的掃過他,身為執刃的貼身護衛,任由其肆意妄為,置自身的安危於不顧。
金繁自知有錯,眉心緊蹙,身子又低了幾分,不敢多言。
宮尚角翻身下馬,鬥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微風中帶著些許涼意。
“執刃大人呢?”
聽到宮尚角的聲音,宮紫商和宮子羽同時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宮尚角正欲拱手行禮連忙被宮子羽攔住,“尚角哥哥,又沒有外人在。”
宮紫商偷偷挪到宮子羽身後,盡量降低存在感,又拉了拉一側的金繁擋住自己,宮尚角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可遭不住。
宮尚角站直了身子,聲音頗冷,毫不客氣道,“身為宮門執刃,你的安危是宮門頭等大事,你怎可如此不當回事?”
宮子羽有些難為情,欲言又止。
宮紫商見他被苛責,於心不忍,小心的探出半個腦袋,雙手捂著臉說道,“他看到雲姑娘了。”
宮尚角斜著眼睛看她一眼,宮紫商立馬又將身子縮了回去。
宮尚角冷哼一聲,“什麼人能比他的安危和宮門的安危更重要?”
宮子羽沒說話,宮紫商沒話說。
宮尚角正色道,“舊塵山穀人員複雜,或許還有無鋒新建立的據點,執刃大人不可放鬆警惕。”
宮子羽垂眸思量了一番,也深覺自己今日有些莽撞。
宮尚角轉過身去,深深看了一眼煙雨閣二樓那間早已熄燈的房間,表情諱莫如深,口氣卻溫和了許多,“你先回去吧,宮外的事我比你清楚,三日內我會給你答複。”
宮子羽聽到他如此說,微微一愣,難道說尚角哥哥早就知道白雪是雲為衫?
“你早就知道了。”宮子羽微蹙眉心,“所以才會親自前來抓我回宮門,是擔心阿雲對我不利嗎?可是你知道......她不會.....”
“我也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雲姑娘失蹤一年又突然現身,總是要核實身份才能讓她回到宮門。”
宮子羽訥訥的問道,“你是擔心有人假冒?”
宮尚角靠近他幾步,輕聲說道,“執刃大人難道忘了,雲姑娘還有個同胞的妹妹。雲姑娘在梨溪鎮失蹤後,雲家所有人一夕之間都不見了,人去樓空。”
宮子羽嘴唇緊閉,瞳孔顫動,心中那點子希冀瞬間被撚的粉碎。
馬車載著三人朝宮門的方向跑去,宮尚角躍馬而上,麵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眼那扇閉合的窗戶,然後一騎絕塵而去。
雲為綿看著那個黑色的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唇角不自覺略過一抹笑,隨即又歎息一聲,“比起宮子羽,宮尚角可有意思多了,可惜......”想了想又覺得不是不可以,眼眸中閃爍著點點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