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的眉毛皺著,上官淺有些不明所以,“你不認識我?”

宮遠徵沒有回答,輕輕動了動眼睛,表情有些微妙。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太喜歡我?”上官淺真誠的發問。

宮遠徵冷哼一聲,“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上官淺睨了床邊凳子上的藥碗一眼,“既然不喜歡,那為何還要給我送藥?”

宮遠徵抱起手臂,“大夫給病人送藥需要理由嗎?”

門口經過的下人紛紛駐足,竊竊私語,上官淺看著大家的神色,有些莫名。

“他們.......怎麼了?”

一個下人不可思議的驚呼,“上官姑娘醒了,她醒了!”

上官姑娘?

上官淺微微側頭沉思,原來她姓上官,女子眉目如畫,一身素衣,如墨的長發披在肩後,緩緩走到門口,“這裏是什麼地方?”

下人們聞言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位膽子大一些的往裏瞅了眼宮遠徵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角...宮。”

另一名下人也連忙附和道,“對啊,這是角宮,想必是上官姑娘昏睡太久,身子還沒恢複....”

上官淺剛入角宮那會,毫無架子,對待下人們都很和善,下人們都很喜歡她,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宮門與無鋒大戰之後,她就突然失蹤了,如今又被角公子帶了回來,下人們依舊將她當成未來的女主人。

宮門人多眼雜,關係盤根複雜,關於上官淺的事,除了三位長老和各宮宮主之外,其餘知曉內情的人甚少,關於她去而往返宮尚角也早已準備了一套說辭。

隻不過他們都未曾料到,一場墜湖讓上官淺失去了記憶,唯恐下人們說出什麼不利的話,宮遠徵厲聲說道,“都不用幹活嗎?”

門口的下人迅速散開,上官淺臉色也突變,宮遠徵的行為,明顯在故意隱藏些什麼。

上官淺轉身,麵露不悅,“你這是做什麼?”

“角宮那麼多的活要幹,他們卻在這裏閑聊,我說他們有什麼不對嗎?”少年理直氣壯。

上官淺也不著急,既來之,則安之,施施然走到茶案一側坐下。

她優雅從容的提起茶壺,曲起白皙修長的手指,動作行雲流水,茶香四溢。

待茶泡好,上官淺才眉目含笑的回頭看向依舊在審視她的宮遠徴,“你若沒事,不如喝一杯?”

不等他答話,上官淺自顧自的扣住茶杯倒茶,隨後將茶杯推到對麵。

宮遠徴掃了一眼淡定自若的上官淺,若有所思,正欲開口,見宮尚角從門口走了進來。

宮遠徴連忙迎了上去,“哥哥,她……”

宮尚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先看看再說。”

上官淺看向宮尚角,喝茶的動作一頓,深邃如黑的瞳眸,刀刻般的麵容,一襲玄色錦衣,散發睥睨天下的氣勢。

她心如鹿撞,胸口劇烈的跳動著,那張臉似陌生又熟悉,愛恨交織。

上官淺放下手中的茶杯,低頭垂目,不再看他。

宮尚角見床邊的藥碗一口未動,走近端起,“怎麼不喝藥?”

他的語氣還算溫和,可上官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躲了躲。

宮尚角皺眉,端著藥碗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上官淺踟躕,看著那遞過來的藥碗,沉默著,沒有接過。

宮尚角開口道,“喝了,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上官淺抬眸看他,“真的?”

宮尚角望著那雙純淨清澈的眸子點了點頭。

上官淺接過藥碗,將黑色湯藥毫不猶豫的仰頭喝下。

宮尚角挑了挑唇角,深邃的眸子帶著探究等她提問。

“我是誰?”

“上官淺。”

“我為什麼在這裏?”

“你是角宮的人。”

“那你是誰?”

“宮尚角。”

上官淺指了指宮遠徴,“他是誰?”

“我的弟弟,宮遠徴。”

“那我是你的誰?”

聽到這個提問,宮尚角表情微微變化了下,沉默不言,宮遠徴也麵露不悅之色。

上官淺不急不惱,撐著頭,歪著腦袋,笑著故意說,“如此看,我們沒關係羅。”

“不是,有關係,”

聽到這句話,上官淺斂了笑容,有些意外,“什麼關係?”

“你是我孩子的娘親。”

上官淺有些詫異,“我是你的夫人?”

宮遠徴接過話,“當然不是,你們還沒正式拜過天地。”

上官淺有些茫然,轉頭看了看宮尚角,表情有些複雜。

宮遠徴見她神色有異,忍不住逗她,“不是角宮的夫人,很失望?”

宮尚角不動聲色坐在茶案一側端起茶杯輕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