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打量了眼宮尚角的臉色,冷汗淋淋的問道,“宮二先生,若有萬一,是保......”

宮尚角臉色又沉了幾分,大夫們驟然一驚,有些手足無措。

“母子都要平安!”宮遠徵手裏拿了一個錦盒,闊步進來,沉聲命令道。

金複到達醫館之時,宮遠徵恰巧也在,聽聞哥哥回來,他喜不自勝,可聽說哥哥將上官淺帶了回來,他默不作聲,隻是慢慢轉過身又回到房裏。

上官淺懷著身孕落水,天寒地凍,饒是被哥哥救回也定當虛弱不堪,命懸一線,他不希望哥哥難過。

宮遠徵將錦盒遞給大夫,吩咐道,“這是千年老山參,切開放到上官姑娘的嘴裏。”

大夫怔愣片刻,千年老山參極其珍貴,整個宮門也僅此一株,連忙接過,終於定下心神,吩咐下人,“讓穩婆準備接生......”

上官淺咬住山參,臉色慘白,額頭布滿了汗珠。

她的意識混沌一片,不停有人在她的耳邊喊著,“用力,用力啊.....快出來了,再用力....”

可她真的好累,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癱軟無力。

可那道聲音不停的催促她:“用力啊,孩子快不行了....”

孩子?上官淺的意識微微回籠,她拚勁全力嘶吼了一聲,疼,真的好疼.....

隨即是穩婆欣喜的聲音,“看到頭了,快,快用力.....”

汗水染濕了上官淺的墨發,她憑著最後一口氣的吐出,人徹底昏迷了過去,老山參從她的嘴裏掉落。

房門緊閉,宮尚角目光銳利深沉,宮遠徵看著他的冷峻的側臉,安慰道,“哥,她不會有事的。”

周圍的下人忙進忙出,不敢有絲毫懈怠。

宮尚角看著院中的杜鵑花枝,在月色下搖曳,每一株都生機蓬勃,來年定是花團錦簇,記憶也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

上官淺一笑:“公子都拋棄我了,為何不走?”

兩人刀鋒相向,宮尚角淩厲的氣勢很快占了上風,上官淺的動作慢了下來,她邊打邊道,“公子和我夫妻一場,竟對我毫不留情!”

宮尚角將她逼退,撤招靜立。冷冷地說道,“無鋒之人,何來情?”

上官淺:“可我的心不在無鋒。”

宮尚角:“我不信。”

“.........”

“哥哥。”一聲輕喚將宮尚角的思緒拉回,宮遠徵心疼道,“你連日奔波,先去休息片刻。”

宮尚角依舊沉默,不發一言。

宮遠徵微微皺眉問,“哥哥這幾個月,跋山涉水在外奔波就是為了找她嗎?”

宮尚角的目光落在房門上,“我想知道,這一次她有沒有騙我。”

上官淺當日靠在宮尚角耳邊說的那句話,自她離去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他也揣測,那不過隻是她想逃生的借口。

“這次是真的,或許她離開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是真的。”宮尚角幽幽吐出一句。

宮遠徵沒有再說話,目光沉沉的看著那道時開時合的房門。

突然,衛隊隊長走到院中矗立一旁的金複麵前,正色道,“奉長老急令,請角公子立即前往議事廳。”

宮尚角和宮遠徵對視一眼。

自從上次宮門大戰,花長老不幸身故,原本鎮守後山異化人的兄長繼續擔任長老之位,與雪、月兩位長老閉門靜修,輕易不現身。

“哥。”宮遠徵神色微變,長老們怎麼會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宮尚角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你在這裏看著。”

說完,轉身離開。

宮尚角走進議事廳,宮門三位長老和宮門執刃宮子羽都已經在議事廳。

花、雪、月三位長老坐在一邊,宮子羽坐在執刃的位子上,宮尚角拱手行了一禮,坐在自己的空位上。

宮子羽從宮尚角進來的那刻起,目光裏就隱隱帶著擔憂,宮尚角觸及目光回望,示意他安心。

宮尚角落座後,花長老銳利的眸子逼視他,開門見山道,“召集大家隻為一事,身為無鋒細作的上官淺是否該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