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司機猛坐起來，差點撞到車頂。
“目前全境封鎖距二階三公裏內的所有區域及三四階相交區域。”說完，窗口關閉。
“哦，老兄，你讓我把你送哪？我們現在連四階還沒出。”司機攤手，“話說你警察沒事幹去二階邊兒那裏幹嘛？”
焦持歎一口氣：“把我放下來吧，謝謝。”
“不是，你付全款了，老弟。”說完，司機帶上墨鏡，嘴角翹老高，“讓你知道，誰是布諾最好的司機！”
飛行車下調高度，在一排排鹵素燈中高速穿行，然後司機一把向上拉升，開到一座大樓的內部：“這裏離三階隻差五百米，我研究的小路。”
司機把車上的定位裝置拆下來：“就當我也死襲擊裏麵了，警察抓不住我！”
雖然這話對副駕穿警察製服的人說有些奇怪，但不得不承認司機確有操作。
他乘著裝貨的電梯來到樓頂，一腳油門上天，猛烈的起步速度像騎在龍背上。
“歡迎來到，”司機緩緩把車降下來，視野裏重現高樓，卻已經是不同的風格，“三階。”
“維多利亞……”焦持看著這冒著蒸汽的古銅色城市感歎。
鋼鐵塔和古老的磚瓦交織，巨大的熱氣球和飛艇在街道上留下影子，冒著蒸汽的古怪機車穿行，齒輪像葉子一樣爬滿牆壁。
“沒什麼意思，人都是帶發條的。”司機說，“這地方，怎麼說，小道有倒是有。”
焦持從牆上的浮雕紋飾中收回目光：“嗯？”
“離二階近的樓很密，你要直接鑽窗戶裏進屋再鑽出來，鑽七八個樓就行，肯定能鑽過去，我也不知道這樓是幹嘛的，裏麵也沒人。”司機說，“就是這道隻能走一回。”
“我能賠起，”焦持說，他們穿過一片蒸汽，雨刮器劃開車玻璃上凝結的水霧，“我敢說你會收到補償的。”
“不是不是，哥，鑽完你讓我怎麼跟警察說？”
“你如果能把我送過去也就不用跟他們說了，”焦持點點頭，“布諾最好的司機。”
看著袖管裏那條不屬於這裏的機械臂，司機這時多少也能猜出焦持的身份了，但他沒有任何忌憚：“好家夥，你是一階人？”
不等焦持回答，他又說：“實在的，不敢說能不能過去。”
“那你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司機長出一口氣，“那就這樣吧。我先說，如果讓抓住了，就是你劫持的我。”
焦持點點頭。
“不是，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司機說，但隨後他就又猛蹬油門，“不管了，布諾最好的司機！”
他把馬力開到最大，街道兩旁的樓快速掠過，上麵繁雜的裝飾把人看得眼花。
他猛打方向，衝進帶著拱頂的窗口，畫著圖案的玻璃像琉璃一樣破碎，掉到鋪著紅毯的地麵上。
華美的石柱承托著圓拱頂，閃光的十字架上有一盞盞長明燈。
“教堂？”焦持說，不等他多看周圍的環境，車輛緊急避開差點頂上去的石柱，過快的過彎速度把車甩到對麵的玻璃上。
車旋轉著衝破玻璃，卻一個甩尾直中對麵的教堂，一聲巨響，牆上鑲嵌的齒輪崩了一街。
飛行模組在碰撞中受損，頭暈目眩的司機反手換擋：“接著走！”
車子直接從地麵頂破大門，差點把焦持甩出去，車玻璃滿是裂痕，引擎蓋翹起，冒著與潔白蒸汽相映的黑煙。
他們就這樣在教堂的紅毯上疾馳著，在牆上古典畫像的注視下，他們越過一個個房間，伴隨一陣陣聲響，隻留下滿地玻璃。
最後一腳油門下去時，車頭已經冒火，滿天飛的零件和窗框碎片徹底擊碎前擋風玻璃。
這輛車側翻在地。
而後，二階的雨敲打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