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天文學家,焦持看到這些信息時不由興奮萬分,他把書暫時合上,在船艙內踱步。
他沒有想到遙遠的過去竟有一場這樣偉大的探險,每一個字眼都讓他很難平靜,這遠比霓虹或冷雨更像真正的未來。
一會後,他再次打開像蒼老過去一樣的書,卻被一聲汽笛打斷了動作。
焦持從舷窗向外看去,他看到一艘海警船過來,甲板上的人戴著鐵麵具,高筒靴子蝕刻著熒光燈條。
遠處已能看到岸邊,大樓林立,看起來與南區的建築無異,都有著不熄而紛亂的霓虹燈和樓間的全息投影,以及永遠陰鬱的天空,與金屬的冷漠。
海岸上的沙子深黑,像經曆了戰火,鐵的候鳥向那邊遷徙。
又是一聲鳴笛。
海警看著這艘不曾見過的船,上麵掛著遠海才有的水草,船舷上斑駁的鐵鏽明顯不屬於這裏。
他喊話讓船裏的人走到甲板上,接著他從側麵靠近這艘船,放下一塊滿是雕花的銅板。
他把高筒靴的後跟對準板上的凹槽,背著手走到對麵船上,見甲板上的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海警問:“你是幹什麼的?”
而他沒有得到回答,甲板上的人一言不發。
海警剛想打開船艙門,感到一隻有力的手瞬間把自己按到地上,他想掙脫卻無能為力。
“我保證你在之後會得到補償。”焦持說,他把海警拖進船艙,換上了海警的衣服,把那本書揣進衣服裏。
因為有門和桅杆的遮擋,海警船上剩下的人並未發現異樣。
接著,焦持走出去,學著海警的模樣順著銅板回去,卻因為沒找到凹槽差點摔到海裏,幸好芯片及時做出反應。
剩下的海警看到同事晃晃悠悠的模樣,高興地笑話他和瘸子沒差。
而當焦持來到海警船的甲板上,他摘下帽子,眾人立刻斂起了笑容:“你是誰?”
“我保證你們在之後都會收到補償。”焦持拔出腰間的警棍說。
十分鍾後,焦持獨自開著海警船靠岸。
煤渣一樣的沙子踩起來嘎吱響,塑料貝殼衝到岸邊,鋁做的寄居蟹在塑料片子中挑選合適的房子。
焦持從岸邊叫上一輛出租車,司機是個厚嘴唇的小子,下巴掛滿鐵環,他很好奇什麼時候穿警服的人會來坐出租車了。
這是個話癆,他喋喋不休地和這位警察講著出租車司機間的怪事。
什麼有人隻在午夜拉酒廳裏出門的小姐,結果在雨天被一個高腳杯爆頭;欠錢的小子怎麼都不還,一個禮拜後死在街上,傳說他是喝多了和狗打架,而忽略了這狗嘴裏是三層鋼牙……
另一邊,岸上已經發現了炮台被毀,焦持那艘船也被衝到岸上。
四階警察認為這是嫌疑犯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他們派了二十個人拿著武器小心排查,結果隻看到船艙裏整整齊齊地用漁網捆著四個海警。
從記錄儀中看出,正是焦持做的這一切。
警察把這些上報給了三階,三階的掌權者聽到這些消息,脖子上立刻就冒出蒸汽。
他早就告訴了二階死訊,如果二階知道這是假消息,後果自可想而知。
他抽著一隻老雪茄,拿打火機不斷燙自己手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沒忍住發飆。
他把魚缸裏的複古魚摔到地上,齒輪蹦出五米遠,又把玻璃杯擲向天花板上的維也納吊燈,掉了一地玻璃碴。
隨後,他做出一個決定。他讓手下人炸毀一座樓,自導自演說已遇到襲擊,然後趁機封鎖所有去二階的路。
出租車上彈出全息窗口:“這是1-7電台……”
“我從來不開這個。”司機說,卻怎麼都沒關上,“又是強製投放,媽的。”
司機擺擺手:“上次還是一階人什麼的。”
“科森斯樓遇襲,67層全部倒塌,傷亡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