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K卡告訴沙發上的伊麗洛,客廳會來客人,讓她去二樓等等。
一會,一個身材高挑的人進屋,來人是專門從事這類業務的律師,他帶著禮帽和手杖,走路模仿古時的紳士。
“先生。”他鞠上一躬,“您了解我說的保釋提案嗎?”
“簡單看過。”
“後來我谘詢了一下開銷,”他摘下眼鏡,別到衣服的領子上,“您的預期是多少?”
關於笛溪的保釋金,K卡讓麵罩調出三十年來所有案例,其中不乏零族的公敵和更臭名昭著之人,麵罩給出的估測在174-380萬笛溪幣間:“三百萬。”
“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很抱歉先生,”律師搖搖頭,拉低了下帽沿,“開銷約合兩千四百萬笛溪幣。”
“為什麼?”K卡盡可能表現得不動聲色,但呼吸還是難免更重了一些。
“我不知道,這是笛溪有史來最貴的犯人,”律師拄著手杖,“幾乎所有權貴都忌憚他。”
K卡沉默一陣,他抬頭看著律師:“你有另外的提案嗎?”
“我知道這個價格相當於笛溪前十的富貴,但我無能為力。”律師說,卻從禮帽中拿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地址後附帶著一行小字:閱後即焚。
其實在K卡家中一切都非常安全,隻是律師還是選擇提防隔牆有耳。
“好。”K卡說,對方鞠躬後離開。
伊麗洛在窗戶上看見一個人拄杖走出門,進入一輛加長的轎車裏,車子沒有飛行功能,複古外型溢出一股老派的味道。
伊麗洛從二樓扒頭往客廳看:“我可以出來了嗎?”
“來吧,不過我還要出去下。”
“又要嗎?”
“嗯,在我回來前別出門。”
“好呀,你早點回來。”
紙條的地址是一個隱秘的閣樓,窗戶常年封死,低矮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矮老頭,自稱獸醫,習慣說話時點著半根蠟燭。
“管道裏的企業家。”獸醫說,他在之前就已經查清了K卡的所有資料,“你要的人很不一樣。”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好,”獸醫一笑,他拿出一根靠擦出電火花打火的鐵火柴,火柴頭蹭著桌麵,擦得劈裏啪啦響,“順嘴一題,我的蠟燭還需要你的蝙蝠血,我們算老相識。”
“你知道笛溪監獄以前有一個越獄犯嗎?”獸醫說。
“知道。”
“就是因為那次行動,笛溪監獄才給地麵安滿了傳感器。那回從地底進去,十分鍾就接走了想要的人。”
“怎麼說呢,”蠟燭把獸醫的臉照得忽明忽暗,“如果你錢夠的話,我們還能再賣一回命。”
“最起碼讓我聽聽你們這次怎麼做。”
“笛溪監獄有我們的人,先讓他破壞機房……”
“那裏有二十個機房。”
“是啊,”獸醫點點頭,“你知道的很全,那你也應該知道,關於空中雷達和那部分AI的機房隻有一個。”
“是。”
“那就夠了,我們能從空中降到地麵,直奔監區,和獄警槍戰,最後把人救出來。”
“這麼簡單?”K卡問,“帶電的地板,全是機關的牆麵呢?”
“有定製的鞋子,至於牆,得多去監獄踩點,加上必要時拿人探路,”獸醫說,“這可不簡單,每一道門,每一個環節都是講究的,上次我們一共三十四個人,隻回來一半。”
“有的地方,一步路都不能走錯。而且還有時間限製,在支援來之前,我們必須要逃到沙漠。”
“那這一筆,多少錢?”
“475萬,就你要的這個人,這些隻少不多。”
“什麼時候交錢?”
“你該知道這種活從來都是先付款。”獸醫說,火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你付款後,我們半年內會陸續以探監的名義摸清路線,之後我們會挑一天行動。”
“我有笛溪監獄的地圖,”K卡往桌上放一張感應卡,燭火把他的臉照得半明半暗,“都在這裏麵。”
獸醫聽到這話不由得驚愕,感應卡上投射出監獄的三維圖像,細致到可以看到每一個槍口,每一個傳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