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要告訴我陳曉莉在哪裏，古恒就沒有危險了。”阿痞穩住情緒說。
阿痞根本不知道陳曉莉已經與黃大令脫離了關係，也就是說陳曉莉並不能像他想象的那樣對黃大令起到要挾的作用。但是這時候林立的腦袋比聽到“錢所長”三個字時還要亂，所以有點不知所措地說：“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都待在她家裏怎麼會不知道？”
沒等林立回答，阿痞馬上問一旁的樓連芹，樓連芹當然比林立更加茫然。
“她……她剛和錢所長一起出去了。”林立有點慌。
“什麼？”阿痞倍感意外地說，“錢所長？跟錢所長一起出去了？”
阿痞此時真的有點理不清楚頭緒了，隻覺得陳曉莉這女人實在太厲害。剛開始見到陳曉莉時，他還真的被她的外表所吸引，但阿痞那時候就知道這女人碰不得，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她身後的靠山還真多，黃大令、錢所長，或許還有一些阿痞都沒見過的人物。
阿痞的眼睛一會兒看看牆上的鍾，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表，仿佛每過一秒，自己身上的肉就少了一塊。林立則一個勁地說“馬上去莆口”。這時候林立見阿痞越來越平靜了，心裏的恐懼感就更強了。
“我是不是把陳曉莉放走了？是不是？”林立問。
阿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裏就是她的家……”沒有將這話說完，林立就將臉朝向樓連芹說，“還說她是一個好人，還說她救了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剛才我見她上了錢所長的車，心裏就感覺不對勁。”接著他又拿起那碗喝了一半的鴿子湯說：“這個味道很鮮美嗎？營養很好嗎？說不定在裏麵放了毒，誰知道？”
林立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許多，古恒的事情確實刺激到他了。阿痞知道林立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也沒過多理睬。他現在覺得找到陳曉莉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了，就算找到了，如果旁邊站著類似錢所長這樣的人，又能把她怎麼樣呢。阿痞歎了口氣，他已經有了在今天晚上就逃出鬆海的念頭，雖然想起黃大令他還是很不甘心。
“去錢所長的派出所看看，說不定就在那裏。”林立說。
阿痞知道林立情緒一激動，說話不通過腦子。當然，就算在平常，說話也很少用腦子。
牆上那個鍾的秒針一步一步地轉著圈，阿痞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它。不知道走到第幾圈，就會發生天崩地裂般的事情。
在鬆海市有名的金江畔，錢所長和陳曉莉站在一起。錢所長今晚精心修飾了一番，顯得很有男人味。陳曉莉卻比以往失色了不少，連頭發都沒怎麼梳理。不過錢所長還是有把陳曉莉一把攬進懷裏的衝動。在陳曉莉看來，錢所長不像黃大令那樣粗魯，在普通百姓看來好歹也是有一官半職的人，雖然看不出有什麼正義感，但言行舉止也像一個謙謙君子。陳曉莉明白錢所長很早就已經喜歡她了，雖然沒有直白地說明，但作為一個女人這點敏感度還是有的。自從見到陳曉莉之後，錢所長的心就蠢蠢欲動了，當得知她是黃大令的女人之後，便對黃大令有了一種微妙的敵意。黃大令能幹出一點名堂來，也離不開錢所長替他跑上走下，反正是用盡他這個“所長”之能。在錢所長看來，黃大令也夠意思，反正有好處也少不了他。但是陳曉莉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友誼”。錢所長雖然表麵上不露聲色，但暗地裏卻在思忖自己哪點比不上黃大令。錢所長曆來行事極其小心，但是就在這時候，他的行動有點不受自己的腦袋控製了。
找玉！這兩個字烙在了錢所長的腦海裏。他知道陳曉莉跟著黃大令就是為了錢，另外就是他的那點江湖勢力。錢所長覺得他有能力將黃大令的勢頭壓下去。這第一步就是要自己率先找到玉，他知道這會吸引陳曉莉的目光。聰明一世的人，往往容易因情感的困擾而糊塗一時。錢所長的想法很幼稚，但更多的是可怕。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陳曉莉隻能接受錢所長。其實接受錢所長也沒什麼不好，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隻要錢所長有錢有勢就行。陳曉莉在二十歲的時候也做過白馬王子之類的愛情美夢，但畢竟白馬王子是童話裏的，而人是生活在現實中的。陳曉莉一直覺得自己的物質欲望很強烈，而且極其愛慕虛榮。她反思過自己的這種心理狀態，但是漸漸地覺得這種反思是徒勞的。愛情是什麼呢？陳曉莉早就不考慮這個問題了，如果一直考慮這個問題，她估計都活不到現在了。她現在隻是想，錢所長是什麼呢？是個有點權力有點錢財的人，不善良但也不窮凶極惡，再加上他是一個男人，這些似乎已經足夠了。
“我可以抱抱你嗎？”錢所長說這話也不知道醞釀了多長時間。
陳曉莉知道錢所長會說這話，所以隻是低著頭，不反對也不主動。錢所長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陳曉莉心想，雖然錢所長具備了某些她想要的條件，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還是得象征性地問他幾句話。
“今天是什麼日子？”陳曉莉問。
這問題讓錢所長有點雲裏霧裏。他至今沒有將自己也在找玉的事情說出來，但是畢竟做賊心虛，心裏一個勁地想不會是陳曉莉知道點什麼了吧。
“等有一天，我們倆就遠走高飛。”錢所長含蓄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