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樓連芹在這裏住了幾天，什麼問題都沒有，她隻是擔心形象設計中心那邊的老板，或許因為她這麼一走了之，那老板會在鬆海找個翻天覆地。林立的態度非常輕鬆，覺得這根本不算是一件事情。他前三天還是睡在客廳，然後第四天就睡到樓連芹的房間裏去了，隻不過最終還是睡在那房間的地上，隻是覺得暖和了許多。他把注意力全放在樓連芹一個人身上，做任何事情都圍繞著她。
“習慣了嗎？”林立的語氣也變溫柔了許多。
樓連芹點了點頭，其實她心裏還是在想著形象設計中心。
“習慣就好。”林立說。
“但是，我想賺錢。”樓連芹抬起頭說。
林立笑了笑說：“你需要什麼，我可以給你。”
樓連芹環顧一圈，就知道他們在鬆海經濟拮據，於是搖了搖頭。
“賺錢？你跟陳曉莉混有賺錢嗎？”林立不屑地問。
樓連芹的臉似乎紅了一半，不知道說什麼。
“那黃大令是什麼人我最清楚，陳曉莉我也算看透她了，還什麼形象藝術設計中心呢。”林立有點氣憤。
“你們認識？”樓連芹問。
林立一擺手說：“不要跟我提他們。”
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隻是樓連芹有幾次表示自己想走，林立就一個勁地問她同自己是什麼關係，一提起這個，樓連芹就安分了許多。林立覺得在城市裏麵談戀愛比在農村有趣多了，比如可以吃個燭光晚餐，喝點咖啡，逛逛公園，看看電影，總之樂趣無窮。他拿出兩百塊說要和樓連芹去喝杯咖啡，樓連芹卻沒有反應，她說咖啡喝不慣。林立認為她是在找借口，於是把能想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結果樓連芹沒有一樣習慣的。
“你說你在城市裏也待了不少時日了吧，怎麼還不習慣啊？”林立扇著那兩張人民幣說。
“你就讓我走吧。”樓連芹說。
林立一聽到這句話，就皺著眉頭說：“什麼意思？難道我在強迫你？你走？你去哪裏？去黃大令那裏嗎？”
樓連芹似乎不知道怎麼和林立說話，於是就呆呆地看著窗外。
“你說我們這麼逛街吃飯有什麼不好？難道還是黃大令那張嘴臉好？”林立站起身說。
樓連芹將頭轉了過來，似乎對“黃大令”三個字異常敏感。
“他有錢是不？有錢有什麼了不起？他有，老子也可以有。”
“不。”樓連芹咬了下嘴唇說，“你別說了，別說了。”
林立停頓了一會兒，知道自己的語氣有點衝動，於是歎了口氣，一把抱住樓連芹說：“我不說了，你也別走了。”
樓連芹被他突然的擁抱驚了一下，隨後感到一股熟悉的氣味。林立似乎在吻著她的脖子，然後邊說著悄悄話。樓連芹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似乎閉上眼睛在做夢一般。
天又暗了下來，林立和樓連芹靠坐在一起，古恒用手托著腮幫子，阿昌則又對著地麵發呆。古恒對樓連芹的突然到來感到很意外，但之後便是沉默。
“我昨天去過那個破酒吧了，已經開始拆了。”古恒緩緩地說。
其餘三個人聽了這話都呆呆地望著他，似乎都在咀嚼著什麼意思。
這一晚，四個人坐在一起沒說什麼話，隻是回去之後樓連芹問林立“古恒怎麼了”。林立現在算是戀愛中的人，所以搖搖手說根本沒事情。他想摟著樓連芹親一口，但剛把嘴湊過去，樓連芹卻一個轉頭。林立有點無奈，就坐在床邊和她講過去的事情，平時他並不是一個懷舊的人，但樓連芹似乎比較多愁善感，沒聽幾句話，就有點哽咽了。林立這時候就越講越認真，他講得在一般人看起來傻勁十足，把幾乎所有的往事都翻了一遍，但兩人的思緒還沒停住，延續了一陣，林立才突然發現樓連芹的臉上有淚水了。
“別哭，哭什麼呢？”林立的思緒立刻飄了回來。
樓連芹的淚水似乎還是有點止不住。
“有什麼好哭的，這不都好好的嘛。你說，你哪裏不好了？”
樓連芹用有點紅的雙眼看著林立說：“我想回家去了。”
“回家去？回家去可真的賺不到錢了。”
“那你在這裏幹什麼？”
林立撓了幾下頭，覺得這點事情讓樓連芹知道也無妨，於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沒想到樓連芹聽完他的話之後表情詫異地盯著他。林立見狀笑了笑，覺得樓連芹還真是有趣，可能這事情真的有點太神乎了，至少在現今社會有點離奇。
“嗬，有點像古代的什麼小說吧？”林立笑了笑說。
樓連芹搖了搖頭，看著林立說：“那你們有沒有去過莆口？”
林立擺了下手說：“早去過了。”但隨後盯著樓連芹說，“莆口？你也知道莆口？”
“紅葉形象設計中心的老板就是在找玉，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樓連芹似乎一時來了話題。
“你和黃大令的關係很好嗎？”
樓連芹本能地點點頭，但隨後臉就紅了一半。她覺得林立是別有用意的。
林立還是歎了口氣，他沒再多問什麼話，隻是讓樓連芹早點休息。樓連芹似乎有一大堆話想說，但林立已經沒有繼續聆聽的意思，隻見他一個轉身就走到了門外。樓連芹聽到關門聲，然後眼睛一直看著門鎖，雙手交叉在胸前，似乎很冷，又像是在抱著誰。
四人吃飯的時候，林立雖然沒怎麼說話，但是對樓連芹的態度依舊。他的心裏一直有種隱隱的難過，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樓連芹也顯得很敏感，隻是默默地低頭吃飯，但是心裏卻盤算著一件事情。她覺得應該找古恒談談。
趁林立出去的時候，樓連芹便和古恒對坐在了一起。古恒起初以為她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還一個勁地開導她，但是當她說出玉的事情之後，古恒的神色立馬變得凝重起來。樓連芹向古恒講述了許多細節，她說黃大令的事情她知道不少。
“那他們現在主要在做什麼呢？”古恒問。
“前陣子去了莆口，很多事情他隻是無意間說的。”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阿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