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分鍾後,又是戈麥斯開出角球,賴特的一記頭球擺渡,球又進了中國隊大門。
比分變成了2∶0。
酒喝多了,有一個球迷太傷心了,他拿起一個啤酒瓶,一下摔碎在地上。緊接著又一個人摔碎了啤酒瓶。咖啡廳的經理沒有說罰錢的事,她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
悲傷也好,絕望也好,要想擺脫,最好的辦法是逃離。我拉著蘇淺淺逃離,我們站在陽光下尋找出租車,尋找可以自由說話的樹陰。
“去哪裏?”我問。“回家吧。”她說。“你那裏?還是我那裏?”我問。“我那裏啊!”她說。
“還是去我那裏吧,我想看電視,還有兩場比賽,而且晚上我還可以請你吃夜市,可熱鬧了……”我看著她,征求她的意見,她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我的住處很尷尬,蘇淺淺並不嫌棄。她洗了一把臉,然後開始給我收拾房間。她把我床頭的雜誌整齊放在了一起,被單也抻直了。她把電風扇上的塵土擦幹淨了,開了電風扇,然後躺在我的床上。
我躺在她旁邊,動手解她的長裙。她皺著眉頭撥開我的手:“我們說說鄧哥的事情吧。”她又一次把話題轉過來。真的勇士,總要麵對淋漓的鮮血。我想。她說:“你想好了嗎?”我想起了那盒錄音帶,忙從包裏拿出來,放在錄音機裏給蘇淺淺聽。蘇淺淺本以為是歌曲,沒想到是一個電話錄音,她沒有興趣,而且也沒聽明白。她躺在那裏,等著我解釋。
“這就是李書河的電話錄音,他在錄音裏已經明確地說了,他是在替一個人頂罪。如果他替罪的這個人是鄧子的話,那麼就意味著鄧子無罪了,而我們局裏本已經決定提鄧子為刑警大隊副隊長了。”我停了一下,看著她莫名的表情,繼續說道,“副隊長……鄧子一方麵是一個黑社會的頭兒,一方麵又是一個刑警大隊的副隊長,你知道這樣會給社會造成多大的危害嗎?”
“那該怎麼辦?”蘇淺淺被我的話嚇住了,有些語無倫次,“那能不能讓鄧哥幹脆辭職呢?反正鄧哥的身體一直就不好。”
我的腦子一想到要出賣鄧子就想不通順了,可是,不出賣鄧子就會製造一起冤假錯案……這樣的話,我的靈魂也不會安寧的。我吻住蘇淺淺的嘴,閉上了眼睛。
五
我剛到局裏,薑勤勤就問我錄音帶的事。胖子李在一旁提示說:“就是曹一民給提供的那盒錄音帶,一直在你那裏放的啊!”
我的腦子一下緊張了,但立即假裝出一臉的迷茫,問胖子李:“是在我那裏?還是那天曹一民就拿走了?”
胖子李好像記得並不確切,他想了想,說:“好像就是在你那裏,你回去好好找一下你的包。那個錄音帶很重要的,是判李書河的證據。”“李書河怎麼樣了,認了嗎?”我問。胖子李說:“走,我們一起看看去。”審訊室裏,李書河正在抽煙,他的故事講得很圓滿。李書河說自己搶劫銀行的動機很簡單,他生意賠錢了,是股票上的那種生意--一下子套進去了,一般人心理素質不好,自殺的都有。心理素質好的李書河不露聲色地開始借東牆補西牆。他借錯了人,碰到了高利貸者李尋歡。李尋歡盯上了他的女兒李露,多次威脅李書河如果不能及時還錢就交出他的女兒。李書河狗急跳牆,托在醫院整形科工作的妹妹李平平為自己的兒子李山整了容。他兩次作案都是先讓兒子去踩點。
李書河懂得爆破技術,還會自製火藥,所以他能輕鬆作案。“事情就這麼簡單?”我邊看審問記錄邊問李書河。“是啊,我的錢還沒有來得及花,就被你們懷疑上了。”李書河說。鄧子在一旁坐著,沒有說話。“沒來得及花?那麼多現金你放在哪裏了?”快槍劉問。“我埋在地下一部分,有5萬塊吧;給妹妹5萬,給兒子、女兒各5萬,還債80萬;剩下不到5萬元,都在東莞我住的那張床下麵。因為你們突然把我抓住,我沒來得及說。”李書河竟然把球踢到我們頭上。
“怪我們突然抓你了?要是提前通知你然後再抓你,你會不會還等在那裏啊?”薑勤勤問。
李書河沒有回答。
臨了,問李書河有什麼特殊要交代的沒有,他想了想說:“能不能讓我看看今天報紙的足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