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洛瑪·賴安:恩雅背後的詩神(3 / 3)

賴安的語言天賦還表現在她追求押韻,考究措辭。押韻,是詩歌和歌曲的音樂性產生的一個明顯的表現方式。賴安將自己詩歌中的韻味嵌入到歌詞創作中,很多歌詞即使沒有音樂的配合也有音樂美存在,有民謠和讚美詩的影子,如這首《奧利諾科之流》(Orinoco flow)。

Let me sail, let me sail, let the orinoco flow

讓我航行,讓我航行,讓奧利諾科河流動

Let me reach, let me beach on the shores of Tripoli

讓我抵達,讓我在的黎波裏靠岸

Let me sail, let me sail, let me crash upon your shore

讓我航行,讓我航行,讓我衝上你的岸邊

Let me reach, let me beach far beyond the Yellow Sea

讓我到達,讓我在遠離黃海的岸邊靠岸

From Bissau to Palau-in the shade of Avalon

從比紹到帕勞-在阿瓦隆的庇護下

From Fiji to Tiree and the Isles of Ebony

從富士山到塔瑞,到艾波尼群島

From Peru to Cebu hear the power of Babylon

從秘魯到宿務,傾聽巴比倫的力量

From Bali to Cali-far beneath the Coral Sea

從巴厘到卡利,在遙遠的珊瑚海下

Bissau 與 Palau,Fiji 與 Tiree,Peru 與 Cebu ,Bali 與 Cali,哪怕是一些地名或島嶼的名字,都講究詞尾的押韻,而且每隔一行又形成循環的相似押韻,讀起來朗朗上口。流暢的韻律配合流暢的意象,一起透露出流暢的情緒。

選詞的考究更讓賴安的語言表現出精致,即便是一個小詞的搭配。專輯《冬天來了》(And Winter Came)中的《昔日月光下》(Last Time by Moonlight),題目中放在moonlight前的介詞,擺脫了固有的搭配“in the moonlight”,而代替為“by”。這首歌讚頌兩個人純潔又真誠的愛情。

We walk the road together

我們一起沿著這條路漫步

One last time by moonlight

被昔日月光包圍

As underneath the heavens

天空之下

The snow chimes at night

雪花在夜裏如鍾聲般敲響

by在英語裏是個被動標誌,但此句並沒有動詞,一個by卻包含了被動姿態。這樣,月光就不再作為靜態的環境氛圍而出現,相反增添了一種動感,一種將兩人緊緊包圍著的動感;月光擬人化,讓其見證了兩人的愛情。可以說by這個詞大大地豐富了歌詞的意境。Chime原指中國的樂器“磬”(荷蘭萊頓大學世界著名的中國音樂研究雜誌主辦就以CHIME為名),賴安在這裏將其動態化,將這雪花輕柔的飄灑點綴比作深夜的鍾聲,既打破了夜的寧靜,也渲染了戀人的愛意,仿佛這雪花的鍾聲和幸福的心跳產生了共鳴。

這樣的歌詞配上恩雅的天籟般的嗓音,把人引入至純至幻的境地。如果說,恩雅是一個墜入凡間的音樂精靈,在愛爾蘭天堂般的靜謐環境中,唱出最接近天堂的聲音,那麼,賴安便是個天使,她用詩的言語為音樂插上了最有力的翅膀,讓人們在心靈之路上徜徉。

愛爾蘭民族從來都是讓人仰視的,它倔強,於是我們看到一顆勇敢的心;它平靜,於是我們看到它遺世獨立的靈魂。綿長的曆史中,文學的天空群星璀璨,如被艾略特譽為“當代最偉大的詩人”的葉芝、沿著《尤利西斯》意識流的詹姆斯·喬伊斯、荒誕《等待戈多》的塞繆爾·貝克特、暢享《格列佛遊記》寓言諷刺的喬納森·斯威夫特,以及蕭伯納、奧斯卡·王爾德和他的《莎樂美》。與此相伴,在恩雅和賴安的歌中,我們看到了愛爾蘭世界的另一種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