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芝心中大驚,不禁說道:“你,你究竟是誰?”
孤,這個稱呼不是誰都能用的。有封邑的列侯能自稱為孤,諸侯王,也就是被賜予了封地的皇帝的兒子可以自稱為孤,太子也可自稱孤。
就目前來說,曹操、荊州劉表、益州劉璋、江東孫權都可自稱為孤,但眼前這個少年,目測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就自稱孤,這怎能不令人驚訝。
“孤乃先帝之子,孝靈皇帝嫡孫,當然,我也是弘農王世子,當今天子是孤的皇叔。”劉昭微笑著說道。
鄧芝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董卓廢帝之事,天下皆知。但又有誰能想到,這被貶為弘農王的少帝竟然還有子嗣存活在這世界上!
“何以證明?”鄧芝正色道。
劉昭則取出自己的龍紋玉佩,遞了過去。鄧芝看著皇室專用的黃金沁色的龍頭、獸身、鳳尾的造型,精妙絕倫的雕琢工藝,心中已然相信了三分。
還不等鄧芝詢問,劉昭便向他講起了唐姬與趙氏是如何忍辱負重,才將漢室遺孤保全下來的故事。鄧芝也為這兩個奇女子而深深歎服。
“不知殿下,可有中興漢室之方略?”鄧芝拱手問道。
直到現在,鄧芝並沒有完全相信劉昭的身份。或者說,對他來說,劉昭是否真的是少帝遺子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光武帝劉秀雖是高祖血脈的漢室宗親,但也不是皇帝之子,不照樣成就帝業?
劉昭明白,鄧芝此時的問話是對自己的考量,是要看自己的韜略,看自己的資本,看自己是否有資格成為他鄧芝的主公。
“益州險塞,沃野千裏,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劉璋暗弱,張魯在北,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孤欲先謀據益州,而後上表天子,承襲父之王位,以正名分。內安南中,練兵備甲,北進漢中,屏護益州。再北伐涼、雍二州,光複長安。後徐圖天下。”
鄧芝一邊聽一邊思索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但他自己畢竟也不是什麼戰略大師,隻是出於思鄉之情,問道:“何不跨有益、荊,畢竟荊州比起雍、涼不管是道路、人口還是物產都要好太多了?”
“孤夜觀星象,荊州自然會有它新的主人,但不會是孤。”劉昭不想多說什麼,隻是以星象之學推辭。
而後,劉昭拱手道:“伯苗之先祖鄧禹,投奔孝孝光武皇帝於微末之時,有定策擁立之功,舉薦賢才,終於光複漢室。孝明皇帝亦感念其功,列為雲台二十八將之首。今伯苗為開國元勳之後,可願隨孤一同中興漢室,再現先祖之榮光?”
鄧芝躬身說道:“但願明公威德加於四海,我得為明公效尺寸之力,垂功名於史冊。”
劉昭拉著鄧芝的手,大笑道:“昔光武有鄧公,今孤有伯苗,又何愁四海不平,天下不定?此乃大漢之幸也!”
夜幕降臨,二人舉杯對飲,抵足而眠。
劉昭與鄧芝交談過後,在心中感歎“鄧伯苗真不愧為文輔諸葛,武佩趙雲的蜀漢大臣,雖然不是頂級人才,卻也是難得的文武全才了,怪不得最後能位至車騎將軍。”
而且,縱觀史料,鄧芝性格正直簡單,賞罰明斷,不貪財,不結黨營私,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才能被引為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