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看到平常不動如山的鄧芝現在竟有些失態,心中不由好奇。
“伯苗,來者何人?”張裕問道。
鄧芝苦笑著將此拜帖遞了過去,張裕接過來一看,頓時也浮現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隻見那拜帖上寫道:“公欲拜將封侯,又何須年過七旬。”
鄧芝疑惑的看向管家問道:“這拜帖不寫籍貫與姓名,好生奇怪。而且這帖中所提之事,我從未與人說起。”
張裕生怕鄧芝以為這卦象是自己泄露出去的,趕忙說:“伯苗啊,吾也未曾與人說起過。”
管家如實回稟道:“回稟家主,此人聲稱自己是劉益州的侄兒,名叫劉昭。”
而張裕撚著自己的胡須說道:“吾未曾聽聞劉益州有名叫劉昭的侄兒啊!”
鄧芝本著來者是客的理念,吩咐管家將劉昭請過來。
而府外的劉昭在看到管家來迎請自己的時候,則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公子,這裏便是家主會客的前廳了。”管家恭敬的說道。
“多謝。”
話音未落,劉昭便跟隨著管家推門而入。
鄧芝見劉昭進來,本欲起身相迎,但卻被張裕的搖頭示意,給阻止了。
鄧芝沉聲開口道:“在下鄧芝,恕敝人冒昧,吾從未聽說過劉益州有足下這個侄兒。”
而劉昭卻並未回答鄧芝的話,隻是看了一眼鄧芝身旁坐著的,滿臉胡須的青年男子,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大胡子先生是何人?”
而張裕聽到有人這樣稱呼他不由有些惱怒,忿忿不平的說道“吾乃益州從事張裕,足下又是何人?”
劉昭快速的在腦海裏回想著“張裕”這個名字,隻是兩三秒的時間,便微微一笑,對張裕拱手道:“先生精通命理之學,不知可看出自己的命格,可知曉先生自己終因受死刑而亡?”
聽到劉昭如此折辱自己的友人,鄧芝怒而站起,正要斥責劉昭的無禮舉動。卻沒想到,張裕顫抖著身體,對劉昭躬身拜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友可有補救之法教我!”
史料記載,張裕通曉相術,曾舉著鏡子照臉,自知自己會受到死刑被殺,便將鏡子撲到地上,以此平穩自身的慌亂。而最終,張裕確實是被劉備棄市斬殺。
從“道友”這個詞,鄧芝便知道,張裕這是把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當作和自己一樣相術通神的同道中人了。甚至,從自己這位朋友的表現來看,這劉昭的相術似乎比他還要厲害。
鄧芝趕忙讓管家為劉昭搬來座位。
“辦法嘛,我倒是有,奈何天機不可泄露啊!”劉昭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
張裕會意,趕忙說道:“隻要道友能救我,我願將全部家財奉上!”
劉昭缺錢啊!
一聽張裕這樣說,馬上換了臉色,微笑說道:“南和兄何必如此,這樣吧,兄台可即刻返回蜀郡家鄉,在宅中埋下一截桃木。之後,南和兄可來伯苗家中尋我。”
張裕聽到此話,也明白了劉昭這是不想讓他在這裏多待,嫌他礙事。於是,辭別鄧芝後,便拜謝而出。
待到這屋中隻剩鄧芝和劉昭兩人時,劉昭看向那身軀高大、麵目剛毅的鄧芝,正色說道:“孤不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伯苗可願助孤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