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教育(4)(2 / 3)

——朱自清

梅月涵先生平素雖然沉默寡言,甚至給人以孤獨自恃之感,但實際上他置身教育事業孜孜不倦,充滿活力、希望和信念。

——吳澤霖(曾任台灣國立清華大學、西南聯大人類學係係主任兼教務長)清華起初不是大學,原是留美預備班,成立時間晚,但在短短的幾十年能夠做出這麼多成績,能夠趕上世界水平是很不容易的。應該說,梅貽琦先生是最大的功臣,他做校長的時間最久,而最大的成績也是在他做校長的時候做出來的。

——中國社科院曆史研究所研究員何兆武

我嚐獨居深念,覺得要使我們在文化上能夠和世界文明的民族並駕齊驅,唯一的方法隻有努力於教育。所謂“努力”,並不是虛張聲勢的宣傳,亦不是自欺欺人的表麵工作,乃是遵循正直的大道切切實實,一絲不苟地做去。能夠這樣做的教育家,半世紀來,我們國家裏為數極少;而月涵先生則是這個極少數人中的一個。

——北大、西南聯大教授毛子水

吳宓:真學識、真性情的希臘悲劇英雄

浮光掠影

吳宓(1894-1978),陝西省涇陽縣人,字雨僧,中國現代著名西洋文學家、國學大師、詩人。學貫中西,融通古今,被稱為“中國比較文學之父”。一生三大突出成就,一是作為中國20世紀比較文學的奠基人,把一種新的研究方法帶進了中國文學研究領域;二是在主持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期間,請來“四大宗師”,培養了諸如錢鍾書、季羨林、徐中舒、許國璋等一大批大師級學者;三是主持創辦《學衡》雜誌,形成了現代文化史一個重要的思想文化學派“學衡派”。著有《吳宓詩集》《文學與人生》《吳宓日記》等。

我的自述

誠能犧牲一己,以利群眾,則恝然直前,無複顧慮。

矛盾的學者

吳宓留學歐美多年,深得弗吉尼亞大學、哈佛大學、牛津大學、巴黎大學等世界級學府大師之真傳,飽受西學熏染,理應屬於新派,偏偏他癡迷中國古典,在五四時期被列為頑固派,屢遭陳獨秀、胡適、魯迅等白話文大師的圍剿;他是錢鍾書的授業恩師,治學嚴謹,遭錢戲謔,卻一笑了之;他一生苦戀才女毛彥文,不惜與發妻仳離,卻又留戀花叢,令毛徹底失望,最終導致他孤苦一人;他長相怪異,卻自號“怡紅公子”,以賈寶玉自比;他認為愧對朋友吳吉芳,在吳去世後,他照顧朋友遺屬,幾十年如一日;他是中國比較文學的鼻祖,被人評價為“博、雅、惠、通”,卻自認不才,甘當綠葉;他在清華大學、西南聯大時風光無限,被稱為“最紳士的教授”,卻晚景淒涼,躺在床上喊:“我是吳宓教授,我要喝水!”生之無常,淚落兩行。

紳士之風,儒者之範

吳宓幼年喪母,祖母怕他無人照顧,就將他過繼給其叔父吳建常。吳建常文武雙全,清末曾官至涼州副都統,民國後賦閑滬上。吳宓對其學問、修養深為佩服,連叔父涉足風月場引來名妓爭寵,也為吳宓所羨,正是因為叔父的影響,讓吳宓成年後流連花叢,對感情遊移不定。

1917年,23歲的吳宓赴美留學,先後獲弗吉尼亞大學文學學士、哈佛大學比較文學研究生學位,與陳寅恪、湯用彤並稱為“哈佛三傑”。留美多年,吳宓對19世紀英國文學尤其是浪漫詩人作品的研究下過相當的功夫,有過不少論著。

回國後,他即受聘在國立東南大學(曾改名中央大學,現南京大學)文學院任教授,講授世界文學史等課程,且常以希臘羅馬文化、基督教文化、印度佛學及中國儒家學說這四大傳統作比較印證,融彙中西,開國內比較文學研究之先河。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吳宓在南京與梅光迪、柳詒徵一起主編《學衡》雜誌,持“固深獲西歐北美之精要,卻不可盡去先儒之舊義”,與文學改良派分庭抗禮。

他對新文化運動很不以為然,日記中但凡提到新文化運動,便隻有罵語,說新文學是“亂國文學”、“土匪文學”,說白話文學是“倒行逆施,貽毒召亂”,說“易卜生”、“解放”是“牛鬼蛇神”、“糞穢瘡痂”。一次上課時,談及文言文,吳宓一邊揮舞教鞭,一邊怒氣衝衝地說:“As long as WuMi lives,wenyanwen will never die !”(隻要吳宓尚活一天,文言文決不會死亡!)某次他與新文化領袖胡適在宴會上相遇,胡適調侃道:“你們學衡派,有何新陰謀?”吳宓立即用文言文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