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學院提供了在合校教育機構不能獲得的對女性有利的、獨一無二的環境。
——LeslieMiller-Bernal自20世紀後半期以來,高等教育領域越來越顯著的男女融合趨勢,既是性別標準巨大變化的反映,同時又是一個誘發性別標準發生改變的因素。隻要男性和女性被認為在欲望、誌向和天賦方麵存在著明顯的差異,那麼性別隔離就似乎是正常的。但當女性主義浪潮衝擊著這些假設,當民權運動的道德力量越過社會和法律邊界,女性學生不僅僅逐漸被接受進入先前的男子學院機構,而且可以進入軍事院校,可以進入研究生院和專業學院等,現代女性擁有越來越多的選擇權。不過,問題是:為什麼女子學院依舊那麼令人期待?女子學院能提供給學生哪些合校教育機構所不能提供的東西?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就是女子學院的優勢與特色之所在。
得天獨厚,卓爾不群:美國女子學院的優勢
目前,大部分留存下來的女子學院仍然保持著服務女性教育的使命,而且近幾年其招生人數也有所上升。20世紀70年代以後,有些研究者開始關注美國女子學院存在的價值及其優勢。其中最為著名的即為伊麗莎白·蒂德鮑爾(M.ElizabethTidball)的一係列研究論文和卡內基委員會1973年發布的報告。研究表明,女子學院已經在美國社會培養出了其他機構無法企及的女性領導者。另外,女子學院聯盟致力於收集資料、傳播女子學院的信息,並開展女子高等教育的調查研究,對女子學院的發展及成就給予了恰如其分的證明。種種研究結果表明,女子學院在學術上、職業上以及個人發展方麵相對於合校教育機構來說具有許多後者難以匹敵的優勢。具體來說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麵:
女子學院的女性環境是鼓勵女生獲得學術成功的環境
女子學院與合校教育機構最大的不同在於其以女性為中心的全女性或主要為女性服務的環境,這種獨一無二的環境使得女子學院成為女性擁有掌控感的地方。在女子學院,女性可以在一種不需要與男性競爭的環境中充分發揮自己的潛能。男女同校經常存在著對女性關心不夠和女生缺乏自信的問題;而在女子學院中,這種問題則被支持性的鼓勵、不斷更新的環境氛圍所取代。這種環境氛圍是女性教職員工及其角色榜樣培育的,它對女生取得優秀的學業成績和性格發展兩方麵都有益處。許多研究結果也表明:女子學院的學生認為她們在女子學院中比在以往任何時候都有權力。由於學院都是女性或大部分為女性,因此,她們的興趣和需要得到優先的考慮。另外,女子學院建立了非常高的目標期望,鼓勵學生們獲得發展,並使她們的潛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女子學院這樣具有活力的教育機構為學生將來在生活中承擔的多種角色做著準備,鼓勵她們成為她們想成為的樣子,並提供卓越的學術教育。
2004年關於學生參與的一項調查(NationalSurveyofStudentEngagement)發現,女子學院的校園環境鼓勵和支持多樣化的學生之間的相互作用,並且最大程度幫助學生理解多樣化。這是一個更為重要的發現。該項研究表明,女子學院不僅鼓勵而且還提供更多的機會使學生與不同經濟、種族和社會背景的人們之間相互聯係,因此,女子學院的畢業生進入工作領域後一般都是充滿自信,且自尊自重,而這種特質使她們無論麵臨多麼惡劣的環境和多麼巨大的挑戰時,都將最終推進她們前行,並獲得更進一步的發展。總之,不論是年輕的還是不再年輕的,傳統年齡的還是返校再讀的成人學生,都可以在女子學院中找到一種獨特的氛圍,女子學院提供給女性學生的是一個既有挑戰性和支持性,同時又有利於發展知識及能力的環境。
許多知名而強大的女性確實也都具有女子學院教育背景。羅斯林·華萊士(RoslynWallace)是布瑞納大學的畢業生,也是第一個接受癌症研究科學成就獎的女性;內蒂·史蒂文斯(NettieStevens)是布林茅爾學院的畢業生,是觀測到X和Y染色體決定性別的第一人;陸軍將領伊麗莎白·霍伊辛頓(ElizabethP.Hoisington)是馬裏蘭聖母大學的畢業生,是美國軍隊的第一位女將軍;雷切爾·卡森(RachelCarson)是查塔姆學院(ChathamCollege)的畢業生,是通過自己的著作《寂靜之春》('silentSpring)喚醒公眾意識的第一位環保主義者等等。
女子學院的學生在班級內外活動參與的機會更多、更充分
合校教育機構與女子學院相比,其學生在班級中或在班級以外並不能獲得充分的參與機會。研究者還創造了一個新的短語“冷淡的氣氛”(ChillyClimate)來描述合校教育機構對待女性學生的方式。他們認為,合校教育機構在很多方麵都不同程度地阻礙了女性學生獲得成功,並導致她們缺乏自信。羅伯特·霍爾(RobertM.Hall)及伯妮斯·桑德勒(BerniceR.Sandler)等人的研究表明:(1)教師,無論是男教師還是女教師,在班內提問男性學生的次數遠遠多於女性學生,男性白人學生通常得到最多的提問機會,其次是少數民族男性,再次是白人女性,最後是黑人女性。(2)男生一般會得到更為積極的反饋信息、更多的表揚、更多的批評和更多的幫助。當一位男生講話時,教師很可能會參與其對話過程;但當一位女生講話時,她更可能得到的是“啊哈(uh-huh,表示肯定答複的驚歎詞)”,而且教師的評論仍然集中於學生的外貌,比如“我很想聽聽前排那位迷人的年輕姑娘的高見”,而不是“我想聽聽一直擁有這麼多好主意的瑪麗的意見”。(3)教師們想當然地認為女生問問題是因為不了解學習材料,而男生提問則是機智、好奇的表現。(4)教師會懷疑女生的成績,例如,將其成績歸結為“幸運”或“肯定性行動”(AffirmativeActions),而男生的成績是“天賦”和“能力”的體現。總之,合校教育機構會給男性學生更多的時間和注意力。
他們同時認為,女子學院不僅沒有這樣“冷淡的氣氛”,恰恰相反,無論在班內還是班外,教師和學生之間以及學生和學生之間的聯係緊密而頻繁。2004年關於學生參與的一項調查稱:女子學院的學生在主動學習和合作學習以及師生關係方麵贏得較高的分數,而且她們更容易參與更深層次合作學習的活動。學生們也將她們的成功歸結為與以教學為主的教師之間高質量的互動關係,她們認為自己強烈地受益於教師的指導、小班課程以及與教師的私人關係。女子學院的學生與教師之間的緊密關係表明,女子學院的教師更容易接近,學生們有更多的機會與教師探討問題,而教師及高級管理者的角色榜樣力量會深深植根於學生的心靈深處。確實,師生間的緊密聯係為教師對學生的指導和女生享受頂尖的師資資源提供了便利。例如,在向學生提供建議和鼓勵、推薦獎學金、實習機會或工作以及讓學生參與研究方麵,女子學院的學生們會得到更多機會。
女子學院的畢業生在以後的一生中更容易獲得成功
伊麗莎白·蒂德鮑爾的研究還表明,從女子學院畢業的女性學生比從合校教育機構畢業的女性學生更容易在將來的生活中獲得成功。她的學士學位起源研究,運用了在美國女性名人錄以及博士記錄文件(DoctorateRecordsFile)中的人員作為案例,表明女子學院的畢業生成為醫生、科學家及被公認的領導者的數量是合校教育機構畢業生的兩倍甚至三倍。這個結果正好契合了有些人所觀察到的:許多在國會的女性和成功的女性都是女子學院的畢業生。然而,有些研究者對她的數據來源(她使用的是美國女性名人錄,有些人認為應該使用美國名人錄)進行質疑,認為她沒有把那些頂尖的女子學院(如“七姐妹”)與普通的女子學院分開來研究,混淆了在女子學院學習的好處與有一個良好家庭背景的優勢之間的差別。
盡管其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它卻表明女子學院培養了一種環境,這種環境可以幫助女性對自身及對他人有正確的認識和理解,也就是說,女子學院的學生在自我理解方麵更勝一籌,包括自我有效學習及與其他人合作學習方麵。蒙特霍裏約克學院副校長簡·布朗(JaneBrown)也認為,女子學院的學生具有很高程度的自信心,並且具有超過其年齡的成熟度。她認為,經過四年的熏陶和學習,她們更能理解這樣一所為她們而設的、在乎和關心她們如何學習的機構。這些特質、能力與職業成功和領導力技能綜合在一起,說明在某種程度上女子學院的畢業生具有將來獲得成功的更有利的條件。
兩組研究數據證明,事實的確如此。比如,幾乎25%的現任國會女議員曾就讀於女子學院,2008年大選中,很多婦女贏得美國參議院和眾議院議員的席位,在100個席位中,17位是女性,有兩位是女子學院的畢業生。在奧巴馬總統上屆管理部門中曾有4位女子學院畢業生,分別是南西·佩洛斯(NancyPelosi)、希拉裏·克林頓(HillaryClinton)、蒂斯利·羅傑斯(DesireeRogers)及莫娜·薩芬(MonaSutphen)。《商業周刊》雜誌所列的被譽為“美國公司新星”的50名女性中,其中有15名成功女性擁有女子學院學士學位;財富1000強的公司中,33%的女性董事成員是女子學院畢業生;幾乎15%的州政府的內閣女成員曾就讀於女子學院;20%的被《黑人公司雜誌》(BlackEnterpriseMagazine)認定的20位最有權力的非裔美國女性畢業於女子學院。
女子學院注重領導力的培養,女性在領導力角色中擁有更多的參與機會
女子學院在培養領導力方麵具有先天的優勢,單一性別的女子學院中,男性學生所占比例很少,或者有些女子學院根本沒有男性學生,因此幾乎毫無例外,女子學院的女生承擔更多的領導角色。在實驗室,她們負責實驗室的實驗,會完全且全程參與實驗的各種操作;在班內,她們掌控著課堂討論,有更多的發表論點的機會;在課堂內外,她們與同學之間的合作更為頻繁,輔導、幫助他人和被輔導被幫助的機會也更多一些;在學生會、大學媒體等學生組織、各類俱樂部和社團中,她們負責組織、管理、運行、經營等,有比合校教育機構更多的承擔領導角色的機會。2008年,哈德威克戴公司的研究調查(Hardwick-DayResearchSurvey)結果表明,女子學院能產生更多的領導者、交流者和說服者。公開演講和大聲表達是領導力和公民參與的重要因素,而這也是女子學院積極開發的能力。
以下是希拉裏在《親曆曆史》的自傳中的一段描寫:
完全的女子學院讓我們可以專心於取得好的學習成績和培養課外領導能力,在男女兼收的學校裏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女生不僅負責所有的學生活動——從學生自治會、校報到各種俱樂部,而且我們敢於冒險、犯錯誤,甚至不怕在同學麵前出醜。畢竟從班長、校報總編輯到各領域的尖子都是女生。而且每個人都有機會。在我上中學時,一些聰慧的女孩因為外界壓力放棄自己的理想,屈從於更傳統的生活。在韋爾斯利則不同,大家憑實力、努力與成就來爭取肯定,這也許是女子學院畢業生在以男性為主的專業領域裏人數特別多的原因吧。女孩子得到了更多的鍛煉機會和更多的校內職位。
巴納德學院校長認為,學生們在女子學院中所學到的領導力技能是做任何工作、經營任何企業都需要的技能,如財政、協商、投資、公共演說等,這其實是公共的領導力技能而不僅僅是女性領導力。
女子學院學生更容易在傳統上男性主宰的科學、技術、數學、工程等學科領域中獲得成功
在合校教育機構中的角色榜樣是男性——這是很多年來一直未曾改變的傳統。因為在合校教育機構中,大部分的學術權威都是男性,課堂也由男生控製,學生領導力職位上也大多是男生。這種男女混合的培養與性別期望環境相一致,會使學生們的性別歧視保留得更長,女生的自尊會心下降,直到最後,職業期望也因此而下降。研究表明,合校教育機構的女生在經過兩年學習以後,表現出比她們剛進入校園時更低程度的自尊。而在女子學院中,有更多的女性角色榜樣和女性導師,尤其在數學和科學這樣的男性控製的學科領域。同時,在女子學院,所有的資源,從高精尖的研究設備到卓越的運動設備到實習機會和獎學金資助等,都集中於女性學生身上。這種環境對學生有積極的影響,尤其是對於那些致力於科學、數學、工程等領域的女性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