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縣太爺的吩咐,衙門書吏做起事情來,那速度快了十成。一套官契造下來,也不過就是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並未將王員外等人晾在外麵太久。
衙役出來回話,說縣令大人有請,王員外領著一幹獵戶和瞧熱鬧的,就都進了衙門。張山等人也沒見外,順道就跟了進去。
由於人數太多,劉縣令並未在內堂待客,而是將人請到了後院說話。
“草民拜見縣令大人。”王員外雖說是有官身,但是員外郎屬於是編製以外,拿錢捐的個官,不入品級。在正兒八經的官麵上來說,照舊是個白身,得自稱草民。
待眾人都見官問好之後,劉縣令一縷胡子,問道:“你今日帶人前來求見本官,所為何事?”
“回大人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王員外開口將事情仔細一說,由於張山就在一旁,所以並未添油加醋,而是老實敘述。
其實這裏麵的事情,劉縣令是一清二楚,隻是用心傾聽的樣子,卻得做出來。總不好直接告訴別人,自己是早已經收到消息,連官契都已經準備好,就等著拉偏架了。
等到王員外說完,他點點頭,笑道:“哦,原來如此。這事情張山倒是沒有說謊,大鹿角山確實是已經許給他魔教,做山賊的歸化安置所用了。”
劉縣令這話說的很輕鬆,可是聽在王員外的耳朵裏,卻不啻於是晴天霹靂,直接就將他給劈傻了。
“什麼!真的歸了魔教!”王員外最大的依仗,就是料定張山是在裝腔作勢,那大鹿角山的的地契,根本就不存在。現在被劉縣令確認這個消息,就等於說是他腳下的大地,頓時就空了。
大鹿角山整個都歸了魔教,以野味生意為招牌的鼎香樓,還怎麼和張山搶生意?難不成得把他王大員外剁吧剁吧,當做也野豬肉賣出去?那也得有人肯買才行呀!
情急之下的王員外,嘴上忘記了把門,直接就喊道:“胡說,你在胡說八道!肯定是你和張山勾結,拿了他給的好處了!”
受賄勾結的這個念頭,在心裏想想倒沒什麼,可是王員外千不該,萬不該的給直接喊了出來,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衝著劉縣令給喊出來的。
劉縣令當時臉色就變了,訓斥道:“王員外,你說的什麼鬼話!想什麼,說什麼,可得先過過腦子!別禍從口出,犯了罪過!”
劉縣令他心中覺得自己是真冤,比戲文裏唱的還要冤枉。若是拿了張山的銀子,幫他新造大鹿角山的地契,倒也就罷了,可自己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還被氣個半死,也是個受害者呀!
這可到哪說理去。
訓斥了幾句之後,劉縣令瞧著王員外那自知失言的惶恐模樣,覺得和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憐,都是被張山給算計了的,便沒再說他。招了招手,從經捕頭那裏取過官契,遞給了張山。
“你除賊有功,衙門不能不有所表示,便以大鹿角山做你們的安置之地。望以後你約束弟子,俠義為懷,替沙河縣出力。”
“好說,好說,謝大人美意。”
滿臉笑容的接過地契,看了幾眼之後,張山將其收進懷裏,抱拳稟報道:“大人,在下張山,狀告鼎香樓東家王員外!告他私買賊贓,有銷贓之嫌!在場的大夥都可以作證,之前在鹿鎮時候,王員外是親口承認從獵戶們的手上,買過野味的,而那野味,便就是偷獵於大鹿角山上!”
“張山,你不要趕盡殺絕!”王員外一臉鐵青的問道,捏著拳頭,強忍著沒衝過來找張山拚命。
張山冷笑一聲,說道:“趕盡殺絕?這才哪到哪呀,還沒有的很呢。我來時都打聽清楚了,你私買賊贓,了不起就是罰銀幾十上百兩的。這點銀子,怕還動不了你王員外的筋骨吧?盤下鼎香樓的時候,我可記得你是大撒錢銀,直接就開了二百兩的數目,哪還在乎這點罰銀。大人,這官司你受不受呀?”
看著張山得理不饒人,劉縣令現在是有些怕瞧見這個江湖中人了,稍微問了幾個跟著瞧熱鬧的,了解清楚情況之後。沒有去喊威升堂,直接就在後院斷案,判了王員外罰銀六十兩之後,便將眾人給請了出去,自己回內堂唉聲歎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