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捕頭將張山送出了衙門口,擦了把腦袋上的汗漬,說道:“教主的膽子可真大,若是縣令大人不肯鬆口,今日豈非是要鬧翻了天。”
如果劉縣令今天沒有借坡下驢,答應了張山的要求,那最後張山要麼就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吞下魔教仗勢欺人的惡果。要不就是幹脆狠下心來,也不講究傳道不傳道了,拉著人上山落草。
這兩種結果,都此時的魔教所難以接受的,除水寇和平山賊所帶來的一點名頭,基本上是得打了水漂。
隻是張山卻沒有一點擔心,從劉縣令將公文送出的那一刻開始,眼前的結果,就已經是注定了的。假如這位劉縣令,真的能拚著官位不保,也要秉公辦案一回,那張山還就忍下來了,隻當是給一位有擔當的官員喝彩。
“勞老哥擔心了,這次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你在一旁幫忙,否則恐怕還得多些波折才行。”張山是真心實意的道謝,經捕頭這個人雖然稍微市儈了些,但還講究情義,是個可以一交的朋友。
這還在說話,衙門口的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
“不好,禍事來了!捕頭,那姓鄭的出現了。”
來人是經捕頭手下的一個小捕快,沒有絲毫的武藝,但是勝在腿腳麻利,平時有什麼事情,都是讓他跑著傳信的。
自從緝拿了鄭家賊人之後,尚在外地的鄭海清,就成了經捕頭的心腹大患,進出沙河縣的幾條道上,都安排的人手盯梢。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總算是瞧見鄭海清的蹤跡,便分出一個人回來報信。
經捕頭一拍巴掌,笑道:“好,鄭海清還敢光明正大的回來,想來是沒有警覺的。請教主幫忙,咱們來個甕中捉鱉!”
鄭海清由於是去請殺手的,並非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是來去衝衝,直奔地方趕路,很少留意別的情況。再加上經捕頭有意遲緩公文,六扇門裏的海捕公文,都還沒有來得及發下來,所以鄭海清對於鄭家的變故,是一點也不清楚。
在回鹿鎮的道上,被經捕頭帶人給截下來的時候,他還是一臉的納悶。
“捕頭這是何故?莫不是平日裏有什麼怠慢的地方,惹得捕頭埋怨?”
有張山師徒幾人在旁,經捕頭膽大心肥,不怕同鄭海清囉嗦幾句。他手按刀柄,笑道:“事到臨頭,你還在裝腔作勢。實話告訴你聽著,鄭家的底細,已經全部暴露了,現在是抓的抓,殺的殺。若是你識相,肯束手就擒的話,還能有個幾日好活,可要是敢負隅頑抗,便讓你身死當場。”
“什麼!”
鄭海清心中大驚,他怎麼也不會預料到,這才離開沒多少日子,鄭家居然遭此大難,徹底覆滅了。那可是幾十號人呀,其中沒多少是老弱婦孺,大部分都是能打能拚的年輕弟子,怎麼就被衙門給一鍋端了!
驚恐之中的鄭海清,心中有個很大的疑惑,就是鄭家的底細,究竟是如何暴露的。沒錯,魔教張山的確是在蘆葦蕩裏殺了老三等人,估計是猜到了鄭家的背景,手上八成也有個幾塊尖刺鐵牌。
可活口已經死了,憑著張山空口白牙的一番話,再加上幾塊隨處可以打造的鐵牌,怎麼可能就如此輕易的定下來鄭家的罪過。
莫非姓經的是在詐我?鄭海清暗中念叨著,越想越覺得可能。他估計經捕頭隻是聽了張山的話,前來誆騙一番,看看自己的反應,而其實鄭家是平安無事的。
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他辯解道:“冤枉呀!我鄭家究竟是犯了什麼罪過,居然遭此橫禍,經捕頭可不要輕信人言,辦錯了案。”
瞧著仍不死心的鄭海清,經捕頭咧嘴笑道:“哈哈,你的心思倒轉的挺快,到了今天還想使奸耍滑。你二弟子餘栗,帶著鄭家的子弟,蒙麵劫掠碼頭,那可是人贓並獲的事情,任由你如何辯駁,秋後的鬼頭刀,你是絕對逃不了的,束手就擒吧!”